不得不说,杭春山还是会说话的,一开口就说到点子上,皇帝很快被他哄得心气顺畅。
“你说殷德受了重伤,可曾救回来?”
“救是救醒了,不过……”杭春山沉吟着,眸里闪过犹豫。
皇帝冷了眼,“怎么,殷家还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秘密?”
杭春山默了默道,“殷德的伤口有些奇怪,不过臣没有证据,所言也只是臆测,或许,不过是巧合。”
“到底什么事?”
杭春山沉眼,“殷德的伤口溃烂严重,完全不像是今日受的伤,反而像是拖了一两日没有及时救治,导致伤口炎症加深,差点丧命。”
“你说殷家对你隐瞒了受伤的时间?”皇帝拧着眉心,殷岐知道杭春山是他的亲信,瞒着杭春山,就等于瞒他。
“可是,殷德受伤,有何可瞒?”
杭春山语气深沉,“臣记得,当日唐侍郎替皇上挡刀的时候说过,砍伤他肩膀的刺客,也被他刺伤了腰腹,想来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震得皇帝两耳嗡嗡作响。
杭春山的意思是……
那日行刺他的,很有可能不是北戎人,而是殷德?
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朕不信,殷岐没这么胆子,也不可能这么做!”皇帝说得斩钉截铁。
杭春山垂着眼,“是啊,臣也不信殷尚书会做这种事。但是,殷德可就不一定了。”
皇帝刚刚杀了他的妻儿,他若心怀怨怼,欲报私仇,也是人之常情。
殷家没有人探视祁悦,更没有人求情,只能证明他们不敢,而不是不想。
皇帝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黄色的帷幔,思绪翻涌。
“你把殷德救醒后,可曾问过他,是怎么受伤的?”
“问了。”杭春山向来敏锐,自然不会遗漏,“他说,伤他的人,是定国侯。”
皇帝倏地转过脸来。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皆是沉默。
原本,杭春山也没有往这个方面联想过多,可是,殷德偏说是定国侯下的手。
天陵城中这么多人,说谁他都信,唯独定国侯。
不可能!
“当初朕让你在定国侯的药里加点东西,可办妥了?”皇帝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杭春山垂眼,“皇上的旨意,微臣自当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