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薛大舅恶狠狠地在地上呸了一大口唾沫,径直走了。
蒋氏搂着薛怀义坐在地上哭着,邻居劝解了半日也不得安稳,薛怀义晚上还因着白天的事情梦魇了好久。
薛大舅并不因此作罢,左就蒋氏身边已无男子,并无做主之人,他带着家人三五日便来骚扰,连着薛怀义学习也受累了。贾环近日又并不过来,蒋氏母子生活的战战兢兢,如同火里一般。
还是邻居看不过去,撵了薛大舅几次,底下劝告蒋氏道:“这些年你也守着孩子过了许多年,为你亡夫也是尽够了。这里家底又薄,他家人也不愿你好过,何必死守在这里,不如就此离去,找个人家再嫁倒也妥当。”
蒋氏抽泣良久,当初本就立誓不再嫁,坚志自己独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将来中了举也算不负了自己的亡夫,想不到竟要因着那个酒糟透了的薛大舅半途而废了么。想想自己以前的艰苦,蒋氏遂摇摇头,也是深谢邻居的好意:“周大娘是为我好,我自省得,只是我当初就立过誓的,此生不敢违逆。”
周大娘愁道:“以前么,不过是日子苦些,肚子饿些也就过去了,如今添了一个煞星,倒叫你一个女人家的怎么来熬,怀义又顶不得大用呢。”
蒋氏埋了头不说话,周大娘想了想道:“既是你不愿再嫁,不如去找你的娘家去吧。”
蒋氏的娘家原不是京城人士,远在苏州,即便盘缠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凭着蒋氏手里如今的银子的确不好办。
周大娘倒是仗义:“你且盘算盘算,不若这样,看看手里有多少,家里能变卖多少,我们邻居帮衬几个,总不至于叫你撂在半路上。”
蒋氏感激的握住周大娘的手道:“大娘的恩德实在难报,我只能来生衔草结环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