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薛蟠随着对面旗帜挥舞,如箭矢射出般冲了出去,飞快扑入到第一处障碍泥水洼中,平日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亦如那寻常丘八一般不避腌臜飞速踩过水坑,和前面的少年们一样翻越障碍,荡曳绳索,在铁丝网处一般匍匐在灰泥地上匍匐,起身时已是满身泥泞灰尘,哪里还有站在队列前发号施令那般整洁威武。但宝钗见自家大哥如此,眼睛却是一亮。
薛蟠最终成绩也当场报出,五分十秒,细心的宝钗早一一记下了前面众人的成绩,自家大哥这成绩竟然在二十人中名列第一。旁边许扶摇见宝钗神色顾盼,知她心意,在一旁笑道“宝姐姐可知这特战营里,每月考核文武二艺,薛大哥已经连续数月蝉联第一名,尤其是文科,竟是从未旁落过。这营里众人就有‘文化学薛蟠,操演赶扫红’的口号呢,只是今日看来,薛大哥这操演武功亦是出类拔萃。”
薛姨妈宝钗母女自是自豪,那边史鼐虽不甚熟悉薛蟠,但对薛大公子“呆霸王”的雅号亦是素有耳闻的,知晓其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身上据说还有人命官司,止今日亲见其操演举止,竟然看不出纨绔膏粱的做派来,心下称奇,倒是对这“特战营”的操演愈发好奇了。
待薛蟠和一众子弟洗漱换衣后再来见客,已是午时。许扶摇也不安排筵席,延请众人就在营里食堂吃饭。这个年代闺阁女眷本是依礼不见外男的,但许扶摇毕竟是后世穿越者,对封建礼教这一套不说深恶痛绝,也使不以为然,当下只在食堂一角用屏风围出四张桌子来,算是给这个世道的礼教规矩三分薄面。薛史两家细算也算亲戚关系,宝钗和湘云又情同姐妹,是以薛家母女并不避忌保龄侯史鼐。当下许扶摇、薛蟠、柳湘莲、李贵几个陪史鼐坐了一桌,薛家母女和湘云还有相陪的贞德坐了一桌,其余随行人等自坐了两桌。
在许扶摇的引导下,史鼐一行亦如营内人等一般体验了一番“特战营自助餐”的风情不提。席间史鼐对这特战营的操演法甚是推崇,不断提出各种问题,许扶摇却不张口只示意薛蟠作答,当下薛蟠将营内各色规制,操演科目以及设置目的一一向史鼐做了介绍。史鼐见薛蟠言辞清晰谈吐不俗,完全不似传闻中蛮横不讲理的呆霸王,乃道“薛世兄大才,那坊间传闻却是大谬!”
薛蟠知他所说坊间传闻何意,当即笑道“市井间那些传闻倒也不是虚妄,的确是小子过往不堪之处。我原是个蛮横无礼,只擅斗鸡走狗的纨绔,只是被宝兄弟拘来这特战营里,随四小姐学了些处世为人的道理,方醒悟过来,知晓自家从前的不堪罢了。”
能让这呆霸王浪子回头,也不知是那个四小姐这么大本事?史侯心下大奇,乃问道“敢问世兄口中四小姐是何人?”却听许扶摇一指隔壁桌道“却是舍妹贾惜春”。史鼐见那贞德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心下大奇,又不好再问,颇有些不以为然。许扶摇只淡淡一笑也不去理他。
探营毕,这日下午许扶摇、薛蟠等人陪着史、薛两家宾客在终南山游览一番,此刻正值秋风飒爽之时,登高望远但见满山郁郁葱葱,令人心胸舒畅,从高处望去那终南别苑一幢幢楼阁半掩半映于葱翠之中,端是消时度闲的好去处。再看往特战营处,尤为显眼的却是那或宽阔笔直或蜿蜒回绕的水泥路,如玉带一般将别苑和特战营连接起来,并一路南下不知通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