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子越觉得那里不安全。她去了他的住处,他把主卧让出来,自己睡到客房去。微凉抓住他的手,声音细如蚊蚋:“我一个人不敢睡……”
他也没有其他法子,屋子里有报警器,外头还有人牵着狼狗巡夜,其实再安全不过。他试探着说:“要不我陪你睡?”微凉飞快地瞅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他马上发誓,“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但最后不规矩的是微凉。
她算好了日期,这几天是排卵日,如果不是摩托杀手的出现,她也许不会这么快作这个决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敢动手,她不能再等了。
她环住子越的腰,轻轻吻上他的唇,动作青涩而充满勇气。他本就有些心猿意马,被她一撩拨如星星之火燎原,再也收不住。他翻身压到她身上,但尚余一丝残留的理智,便问:“你不是生理期吗?”
“骗你的。”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封住唇,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第二天早晨微凉先醒过来,侧头默默看着子越安睡的容颜,忽然生出天荒地老的恍惚。
这些日子以来,她算计的都是如何让他喜欢她,更喜欢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喜不喜欢他。此时此刻,在这个洒满阳光的房间,微凉特别想承认,其实她也是一直喜欢他的。
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辈子避风的港湾。
上天也是眷顾她的,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并没有隐瞒子越。他高兴得抱着她转圈。
“天啊,天啊,天啊……”他一直说,“我爱的女人,我的孩子,我太幸福了……”
他立刻打电话叫人收拾婴儿房,同时联络医院定期检查。又张罗着要请一个有经验的老人来照顾微凉。她看着他上蹿下跳地忙碌着,觉得好笑又幸福,眼眶微微湿润。只觉得最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从此,他们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她在子越身边,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仍然查到了她的新号码。打电话过来哄骗她:“如果你能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我们就放你自由。”
她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
子越这时推门而入,问:“谁的电话?”
其实他并没有怀疑,只是随口一问,但微凉心虚,不免手忙脚乱,手机差点儿摔到地上。她强自镇定地回答道:“推销员。”
他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但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嘱咐:“少打电话,当心辐射。”
这天晚上,他们一边吃晚餐一边看新闻。
新闻里说:“市长被曝光手底下有一个称之为游警的队伍,虽然政府一直强调游警只是办公事,但市民仍然猜测游警就是市长豢养的杀手,联想到近年来各界重要人士遭到的袭击,这个猜测未必不是真相,市民强烈要求政府给出说法……”
微凉心跳如雷,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
曾经,她也以为成为一名游警为市长办事是莫大的荣耀。她以为从此自己是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英雄,到最后才知道他们不过是市长手里的枪。那些所谓的“罪大恶极的坏人”,死在他们手里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挡了市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