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内,裴皎然颇为大方的包了整个地方下来。一面品着茶,一面目不转睛地看向县廨门口。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方才那赶驴车的应当就是魏县县令。至于他为何会驾着驴车出去卖货,怕是要等她从他口中套话。
正想着先前进去通报的兵卒走了出来,四下扫量一圈朝他们走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兵卒对着裴皎然吼道。
闻言裴皎然一笑,从袖中取了张告身递过去。
兵卒低头瞅着那张告身,他也仅辩出了清河县二字。但上面好歹也有吏部的印。上下扫量裴皎然一眼,目露鄙夷,“新到任的县令?”
“是。劳烦再进去通禀一二,某想见见你们县令。”裴皎然莞尔道。
“嗯。我们县令说了,如果是同僚那边请进来坐坐吧。”兵卒指了指门口,“走吧。”
听着兵卒的话,裴皎然挑唇。听这兵卒的意思,要是自己是地方豪强,兴许还进不来县廨大门。
留了十余人继续在外歇着。裴皎然只带了崔尚在内的五人跟着兵卒一块进县廨。
跨进县廨,一股寒酸气息扑面而来。
崔尚禁不住咂舌,余光瞥向裴皎然。又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似乎一早就料到会是什么情形。
跟在兵卒后面,在廊庑上绕了七八道弯才到后院。
入眼是一道葡萄架,上面爬着藤。而架下是一片菜园子。此前见过的灰袍人,正赤足站在田里,一手持瓢,不远处摆了个木桶。风中飘散着古怪的味道。
裴皎然微微蹙眉。
“许县令,他们来了。”兵卒道。
然而那灰袍人并没有回应,反倒是那兵卒转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看着面前那聚精会神给菜浇水施肥的灰袍县令。裴皎然四下一扫,瞧见不远处摆了张藤摇椅。她缓步走过去,敛衣落座。
她一落座,崔尚眼睛瞪得更大了。
令人不适的味道时不时往鼻子里窜,崔尚只得往裴皎然身旁移。
不知过了多久,那灰袍县令才从菜园子里出来。打了井水洗手,又从一旁的木案上捧了个瓷碗去鸡笼旁喂鸡。
抬头看了眼天色,裴皎然屈指叩着膝盖。
“裴娘子,你这是打算在外露宿?”崔尚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