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跟没听见周蔓草的话一样,裴皎然移步至妆台前坐下。从妆奁中挑出了那对红玛瑙耳坠,缀于耳上。
“风雨如晦,我和他皆在风口浪尖。一切还没到时候。”
她也并非不在乎李休璟,只是以如今的情形,二人间的关系不宜牵扯太深。朝政上还有诸多布置,后续她也要有大动作。此时任何外力都不能影响到她。
“今日你们就不必同我去了。好好休息一日,明日该干活了。”
宴席设在夜里。一直到月上枝头,裴皎然方才离开暂居的院子,跟着接引的侍女往设宴之所去。
今日设宴的地方,比昨日要小上些。但陈设依然精致。
入内环顾四周。今日在座的都是扬州及其治下各县的大小官员。这才是真正的官宴。
“裴相公。”沈云舟拱手施礼。
“沈刺史。”
互相寒暄一番,二人并肩落座。
在沈云舟的带领下在座官员,纷纷向裴皎然敬酒。几轮酒敬下来,裴皎然已经喝的满面通红。沈云舟又朝她敬了好几杯酒。等他折身回席时,却听见裴皎然唤他。
裴皎然倚着凭几,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云舟道:“沈刺史何不如为某引荐一下,主持州中水利工事的官员。”
她带来的人数有限,且州中水利工事都有专人负责。两方合作,开凿内河与运河相连的事才能事半功倍。眼下她挑明了话题,就看沈云舟能不能领会。
话音一落,沈云舟微愕。旋即回过神,捋着胡须道:“是我疏忽,居然忘了给裴相公介绍他了。”
说完沈云舟唤道:“庾司士。”
“司士参军庾峤拜见裴相公。”一青衣官员出列行礼,语调恭敬。
“庾司士,某已经草拟了一份工事图。你不如替某瞧瞧,有何问题?”裴皎然微笑,“这工事得尽早开展,耽搁不得。”
“喏。”
等庾峤看完,他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裴皎然。
“裴相公您不是要疏通内官河么?”庾峤讶道。
“这城内的官河取水量有限,即便疏通了可是治标不治本,该堵还是会堵。还不如直接废掉,从七里港……”裴皎然看向庾峤,“往东开河,取道禅智寺桥那段旧官河,从此以后漕河便能经阊门外,绕城而行。如此一来,内官河的疏通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开凿河道一事,费钱费力。她不能把户部的钱浪费在没必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