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嬿婉要碰到杯子时,进忠又忙拦着她:“烫得很呢,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可别烫着了你。”
嬿婉瞥他道:“公公这是寒碜我呢,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伺候人的东西,有茶吃就不错了,还敢挑冷挑热的。”
“姑娘可冤枉了我,在我这儿,您从来都是一等一的贵人。”进忠拉过一个矮凳坐在嬿婉的下手,仰着头看她,蜡烛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忽明忽暗的,晃得叫人辨不清真情假意:“再者说了,姑娘离成为贵人,难道还远吗?”
嬿婉微微抖动的浓密睫毛如秋蝉展翅,却低头整理了一下外衫,装作对他那番话不在意的样子:“皇后娘娘虽看重我,但最贴心的还是素练,不管是谁,跟她比起来,都要退一射之地去。”
“哎呦,我的嬿婉姑娘哎,您又不是要在皇后身边伺候一辈子,您和她争这个闲气做什么?您现在要做的,是让皇上记住了您。皇后素来爱装贤惠,只要皇上稍微透露些那个意思,她就忙不迭的把人送上去,怡贵人从前在潜邸里不就是这么来的?”
进忠一手把着嬿婉坐的太师椅,一手搭在她袖口,细细劝着,“至于皇后身边,您只要叫皇后相信您和她是一条心,能靠着皇后当您的靶子,给你遮风挡雨就是了。您若是真往皇后身边见不得光的事情里掺和了太多,皇后哪敢把您放在皇上身边呢?”
“这道理我哪里不明白?只是抓的住把柄,治不了偏心。贵妃素来盛宠也就罢了,虽说娴嫔丢了大丑,降了位份,又气走了皇上一次,可皇上又不知道为什么眷顾起来她了。慧贵妃争了那么久,皇上还是把大阿哥交给了娴嫔抚养。”
“皇后一贯是恩宠不隆,如今再多个延禧宫摊薄了去,长春宫的恩宠就更淡了。初一十五皇上来了,也带着些点卯答到的敷衍,不过是看在中宫的面子上,倒要靠三公主和二阿哥留住皇上了。皇后心气儿正不平着,我若是敢使出浑身解数来,只怕皇后第一个饶不过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