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无意识地曲着手指戳腮道:“你是说,咱们要想办法让太后触及皇上的利益,给皇上一个处置太后的理由,一个前朝老臣进谏时有话可回的理由。”
刀割在自己身上才会疼,总要让皇帝自己对太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才好。
进忠嘴角的微笑却更深了些,他一挑眉,显出几分邪气儿来,收束极快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一个紧窄的下巴锐利如刀,割人性命。
他嘴唇一张一合,吐字低沉而清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您若是除去了太后,那是成全了帝后的心思。您若是一并除去了皇上,那才是成全了您自个儿。”
嬿婉听了他的话,心头怦怦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急道:“若真能如此,难道本宫不乐意么?进忠,你可有了法子?”
进忠将她的手从自己腕子上摘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双手合握着她这只纤纤玉手,缓声道:“令主儿,您急什么?心急可吃不上热豆腐。”
“如今最该急的是慧贵妃,是皇后,就是太后也比您更急些,您慌什么?”
嬿婉就作势要抽出手去,又拿踩了绣鞋的足尖点他:“就知道吊本宫胃口。”
进忠就是一笑,拉住了她的手不肯放,笑道:“奴才不过是白提醒您一句,‘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往后越是要命的买卖,您可别在中途沉不住气儿,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