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抚了青贵人两句,产房之中若有若无地遥遥传来几声痛呼,皇帝又蹙眉望过去。
女子生产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延禧宫布置的产房离正殿不算近,但隐隐约约也有声响遥遥传来。嬷嬷们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但再端出来的水里就泛了些红。
这样的场景下,时间过得比寻常更难熬些。任是谁在这个场景下,都很难觉得心情舒畅。
渐渐的,就连对娴嫔恨意深重的晋嫔都靠在了椅上,偏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自己生产的那一日。
皇帝坐在榻上,手里盘着翡翠珠串儿的动作越来越快。
嬿婉一瞧就知道皇帝正是心烦意燥的时候,又见他唇干,却对一旁案几上的热茶置之不理,就低声吩咐了人用小银吊子滚了雪梨燕窝羹来。
嬿婉捧着瓷盅亲自奉到皇帝手边,缓声劝道:“好事多磨,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只是皇上心疼娴嫔和皇嗣,总也该保重自身才是。后宫的妃嫔和皇子公主,前朝的王公大臣,天下的黎民百姓可都指着皇上一人呢。”
皇帝虽没有胃口,但也肯给嬿婉这个体面。
他拿起瓷匙尝了一口,温热的冰糖雪梨甜丝丝地沁入肺腑,晚膳时分还没被祭过的五脏府才舒适了些。
嬿婉轻声曼语道:“您近来事多繁忙,难免心火旺盛,适宜用些清热解火的。”
皇帝微微颔首,端起瓷盅一气喝下,眉头稍解,但心头难免还有些烦闷道:“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你生得顺,平嫔也很是顺利,怎么娴嫔这样艰难?”
嬿婉娓娓道:“一来头胎总是艰难些,臣妾当年初次生子时也算不得顺畅,倒是平嫔妹妹保养得宜,运气极好。二来娴嫔总归是年纪大些,产程慢些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