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贵人用翊坤宫的小厨房熬汤熬水,豫妃不曾为难,反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了。在发觉这一点时,嬿婉就知道这是皇后的授意。
她心中有数,颖贵人算计到了绵坤身上,光叫她自食恶果就够了吗?皇后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因而嬿婉并未拦下颖贵人的汤水,反而让进忠暗中推了一把,提醒皇帝知晓了颖贵人日日熬汤的辛苦和情意。若非是嬿婉与皇后双双推动此事,颖贵人犯下大错,岂能这样轻松地让皇帝对她的余怒少了几分。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道:“尽力瞒了许久,还是瞒不住你。
她扶正了嬿婉发间的金累丝嵌宝荷蟹簪,用指腹戳一戳嬿婉柔嫩的杏腮,故作轻松地抱怨道:“你这样什么都知道,倒叫我这做长辈的实在没有底气。”
又轻轻弹她的脑门:“既然知道了,放在心里就好了,明面上也该装作不知才是。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叫我这做长辈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她可是很努力地想绕过嬿婉,不叫她被牵扯上一点关系,更不叫她被拖下水来。
嬿婉却捉着皇后的手,惊疑不定道:“娘娘要拿颖贵人做什么筏子?跟汤水相关是不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颖贵人不过被当作一把剑,皇后这个项庄有意对付的是皇帝。
皇后略带两分愁容地瞧着嬿婉,叹道:“多智近妖,慧极必伤,我有时候担心,你是不是太聪慧些了。”
她反握住嬿婉的手,认真道:“你知道我是不肯饶过颖贵人就够了,此事兴许会和巴林结仇,唯有我能做,也只有我能做。你记住,此事与你不加一点关系,我也绝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