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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渚美曰(2)(1 / 2)

若木使劲甩开千瞳,千瞳力气不支猛地被甩开,“你冷静点!刺杀凛帝你想过后果吗?八年战乱,多少人流血牺牲,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安稳,你想让天下再次陷入战争民不聊生吗?”

若木哑然失笑,眼神暗淡地看着她,“天下百姓?哈哈!大野为何亡你不知道吗!若不是你口中那些所谓无辜的百姓,贪生怕死、卖国求荣,将城门打开,大野皇室岂又会被尽数屠杀,而大野又何尝亏待了他们,是他们先负了大野,如今他们生死又与我何干!你当真觉得凛帝是好人,当年他为了坐上太子之位,将我全家尽数屠杀,长姊和兄长架着人梯将我送出高墙,我却看到我爹娘尸身被挂在府中牌匾上。”

孟渚大野之战末,孟渚王病危,膝下皇子众多,其五子凛王率先攻入大野都城,大野贵族皆被杀戮,属大野恭贤亲王府屠杀最为惨绝人寰,持续了整整两日,大火又烧了三日。传闻亲王和王妃活活被按在水里溺死,死后还被悬挂在自家门口的牌匾上示众,整个府上无人免幸,大火过后,听路人说废墟中还偶尔传来阵阵哀叫,令人久久不能释怀。

枝上的鸟儿受了惊,振翅时不慎惊了枝叶,枫叶无风自落,地上点点是斑驳的红色。

千瞳未曾想过他的杀心如此坚定,无可奈何,劝说无果只能从别处想办法了。来到扶风殿,太医忙碌进进出出,殿外挤满大臣,千瞳绕过群臣,在和凛帝隔了一个屏风处站着。凛帝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并无大碍,太医止好血后叮嘱其好好静养。

太医都退下后,后宫嫔妃、皇嗣们挤满前殿,一群来做样子的,得知凛帝无碍后也纷纷退下。高公公走近皇上跟前说:“陛下,李大人要进谏,说要参太师大人。”

“宣。”

千瞳心头一紧,她不想让若木成功刺杀皇上,但也不想若木处于危险之中,此次若木密谋的刺杀若被查出其罪当诛,若其身份暴露,不少人会拿此做文章,必引不小骚乱暴动,所以万万不能让他暴露了。

“微臣叩见陛下,臣今日要弹劾太师大人。太子年幼无知,对我孟渚出口不逊,此乃大过,太师难脱其咎。”

见李大人说的并非此次刺杀的事情,千瞳不免松了口气,心下有了主意,走出屏风,未等凛帝开口便抢先开口:“皇兄,依我看太师大人教导有失,该定他个疏忽职守之罪,停职半月。近日各个宫殿都在修葺中,钦天监司空大人抱恙,近半月司空之位空缺,倒不如让太师大人先去填补此空缺,也好早日将功补过。”

凛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挥去余下众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抓到谋划行刺之人,太师的事情稍后再议,朕没有空听你们一堆废话。”

凛帝终究还是允了千瞳提议,两天后两日再次见面是在千瞳的栖梧殿,栖梧殿修葺,若木暂代司空一职前往栖梧殿监工,千瞳和他来了个若有深意地对视,对方则疑惑地看着她。明日你便知了,千瞳心想。

翌日早朝上弹劾若木的折子满天飞,群臣七口八舌得议论着栖梧殿侧殿坍塌之事,都在参代理司空若木监工不利,没有尽好司空之职,栖梧殿昨日修葺完当夜便坍塌了。栖梧殿是千瞳住的宫殿,最后如何处理还得问一声千瞳的意见,千瞳便索性向凛帝要人,让他去她的殿里当一个账房管事,一番口舌之争过后,太师大人几日之间变成了账房管事,也算是世事无常了。

霜雪压枝头,红梅初露小楼,凌寒清幽。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翌日若木到栖梧殿任职,千瞳心情颇好,玩味儿地与他说:“管事大人,你若再玩忽职守我可要保不了你了,到时候你只能年纪轻轻就要告老还乡了呢!”

若木在众人面前吃了千瞳的哑巴亏,心下不爽讽刺道:“在下玩忽职守?早就说过郡主聪慧过人,在下哪玩得过郡主。郡主这几日费尽心力把我整你殿中来是为何意,莫不是心悦于在下却难以开口不成?郡主莫要害羞,在下又不是不识风月之人,更何况郡主胜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千瞳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干笑两声,内心不禁吐槽要开始了是吗,挤了笑容说:“管事大人说笑了,蒲柳之姿罢了,不比管事大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皎如玉树临风前,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我一介女流,怎能与管事大人相比,实在惭愧。”

若风:“承让承让。”

打起“太极”来两人不相上下,明明都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还要奉承下去,两人虚与委蛇了半日才结束这滑稽的一幕,都不免暗暗叹了口气,真累!

千瞳本以为把人栓在眼皮子底下他就会安分些,不曾想半夜三更他竟然悄悄溜出来,千瞳无奈还得半夜爬起来去堵他。栖梧殿水榭处,近水易冷,寒水未结冰往四周透着冷气,若木蹲在岸边,看不真切是在干什么,千瞳走近,故意打趣说:“管事大人,宫里禁止半夜与妃嫔私会,你若不乖乖回去,我便要定你的罪!”

千瞳愈发走近,这才看清水榭岸边兰草里藏了一匹小马驹,洁白如雪,鬃尾赤红。若木抬眸与之对视,边用手比划着人,不屑说道:“哦?郡主你可看清楚了,这儿只有一男,一女,一马,何来私会之说?若非说成私会不也得郡主愿意,难不成郡主还想给自己定罪不成?”

他的口舌千瞳是见识过的,懒得和他掰扯,不过他只得转一个话题,指着那匹小马驹问:“这是何物?”

不料若木又借机嘲笑她,“郡主莫不是得了眼病,雀蒙眼?这可不得了!距离这么近都瞧不见吗?那郡主大老远又怎么认出是我的?”

千瞳气得想骂人,有点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是马,我是问你这是什么马!怎么在这儿?”

“这是泥马!”若木冷淡回答,站起身子挥了挥被兰草沾湿的衣袖,头也不回就朝自个儿卧房走去。

千瞳看着若木离开的背影,一阵疼痛让她倍加清醒,原来是这马悄悄走近她,正在嚼她的手。合着她今晚就是来受气的,本着为天下百姓着想,坚守爱与和平的精神,如今却被一人一马给欺负了,这到底值得吗?千瞳内心觉得值得的……吧?唉,毕竟和平万岁!

终究还是好奇心作祟,千瞳追了上去询问为何他大半夜跑出来,还有这个,这个泥马是怎么回事?若木回答:“这马每夜都跑出来在岸边啃草,扰着我了,便半夜出来瞧瞧。倒是郡主精力充沛,日日夜夜都跟着我也不累,真是难得。”

千瞳听出了他的意思,得,这又是在变相骂她闲得慌,要不是他不安分,天天想着谋反刺杀皇上,她才懒得理他,每日还要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多受气。正预怼回去,他却突然回头,神情极为严肃地说:“我给你机会,三日后我若还没有杀死凛帝,我便随你处置!”

夜黑风高,月色下,竹影婆娑摇曳不停,如鬼魅一般,远处传来阵阵寒鸦嘶哑的叫声,气氛渲染到极致,男人眼眸冷若冰霜,连语言都无半点温度,此情加此景不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怎么突然这般,好吓人!千瞳被对方气场震慑住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早已没了人影,拢了拢衣袍,快步回了卧房。他如此笃定像是有十成把握,千瞳不免忐忑起来。

翌日千瞳睡眼惺忪站在门口,听到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在八卦,好似在说两日后西洋使团来孟渚朝拜,还会进贡些许新鲜玩意,以表求通商的诚意。这两日过得异常平静,千瞳明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假象,若木恐不会放过此大好机会,不知两日后会生出哪些事端,只得做足些准备。

第三日,西洋使团觐见孟渚皇帝,大殿上觥筹交错,歌台暖响,宫女不间断地往里面送着酒水吃食,大臣们纷纷好奇地向使团打听西洋些奇趣秒事,千瞳坐在靠凛帝稍近的座位,默默观察着满堂的欢声笑语。

宴席已过大半,殿里依旧毫无波澜,没有出现如何异常。“瞳儿,莫要整日端着,你且看看这西洋玩意,好生有趣!哈哈。”凛帝心情颇好,让高公公将西洋使者刚刚献上的一个小玩意递到千瞳面前。

千瞳拿过仔细琢磨,确实是个新奇的小玩意,好像叫什么塔,但就精美程度来说比坊间的还差了那么点意思。在千瞳琢磨这塔的间隙,一位使臣来到凛帝座前,恭敬的献上一份通商地图,地图在凛帝眼前慢慢张开,一支西洋舞开场,大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舞女身上,只有若木的目光死死盯在了这里。

地图展开那一瞬,药粉扑面而来,凛帝一脚将使臣踹开随之倒了下去。千瞳被身旁的声音惊起,大声呼喊来人救驾,侍卫不得配刀立于殿上,此使团像是算好了侍卫来不及救人,他们从脚底掏出藏刀,直往主坐袭来,千瞳与高公公合力将晕倒的凛帝架起往外跑。

“嗖”的一声,一把刀飞了过来,千瞳感觉肩上一重,高公公已撒了手挡在凛帝身后,中了刀的高公公直接倒下,随之地板趟出一摊鲜血。率先赶到的是千瞳买来的暗卫,虽然人数少了点,但至少可以撑会儿。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此时顾不上那么多,满脑子只有跑。

刀光剑影的慌乱中千瞳身上挨了几刀,鹅黄色的裙身由内而外染上了大红色,人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身上的血袋被扎破了,身上准备的血袋是打算在必要时刻上演苦肉计的,未曾想现在竟演成了恐怖片。

眼看快到门口了,千瞳的后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若木!他替千瞳挡了一刀,此时正惊讶地看着对方,然后痛倒在地。这什么情况?他不是要谋反吗,怎么替她挡了刀?千瞳十分疑惑,但是还是把他一脚踹开,拖着凛帝朝殿外跑,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禁军和太医。

千瞳醒来,看到太医掩饰尴尬地咳了咳,说她只是虚脱晕倒了,并无大碍,西洋使团谋逆也处理好了。唯一奇怪的是,她问到若木时所有人都说不知道,还答应帮她找人,难道这次不是他策划的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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