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昭妃娘娘特意关照,苟灿烂在打谷院子自然不会好过。粗使院子的管事有心攀附昭阳宫,几乎一日一回报,将苟灿烂的凄惨描述得绘声绘色。
晴翠听了几次回报,心气顺了,便不再关心:“你们在粗使院子干活辛苦,这钱拿去喝碗茶。”
管事握着鼓囊囊的荷包笑开了花:“多谢娘娘赏赐。那往后……”
“就这么让她熬着,熬不住了也赖不到你们头上,”晴翠随口定了苟灿烂的终局,“只是院子也该有个规矩,不能由着她和这个人说话那个人说话,你们得把人看好了。”
“奴婢们明白了。”
太后晚了些时日才知道苟家竟是这样的下场,一打听详情,顿时不满,派人去请凌清辉过来,单刀直入便问:“你立的贤孝典范,就是把父母定为匪徒处死来尽孝的吗?”
凌清辉说:“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苟家不过咎由自取。”
太后怒道:“从没有儿女处死亲生父母的道理!这是个什么女儿?”
凌清辉淡然接话:“人是我杀的。这样的人家即便封赏为外戚,日后也是国之大贼,民之大敌,不如早些赐死。”
太后问道:“你杀她父母,日后还敢让她随侍身边?她若连父母之仇都不顾,你如何敢用这样的人?”
凌清辉反问道:“依照太后所言,子煦便只有忍受父母无休止索取一条绝路可走了?我对她好,她也对我好,她父母当日弃她于雪地之中,她因何会为绝情绝义之人害我?”
太后语气极冷:“皇帝往日百般强调孝道,莫非不为哀家,只是为你的爱妃抬高身份吗?”
凌清辉长跪谢曰:“臣不敢!臣以为,人有爱憎,恩怨分明,惩恶扬善方为正道。若待恶逆亦虔诚恭孝,则置辛苦抚育的慈亲于何地?子煦对大黄狗尚且不忘恩德,一年四时遣人致祭姥姥时总要为大黄狗带一份肉食,侍太后更是全心全意,太后因何要她对仇人也如对太后一般?”
太后怒道:“视父母为仇敌,此即大不孝!父母有错宁杀之乎?我非为勉强昭妃事亲亲热恭敬,然岂能坐视父母之死?”
凌清辉回道:“苟氏不死,久必为大患。此朕之意也,不以子煦爱憎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