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九边的官军,就是大明的精锐京营,操练也是极为松懈,今京营将士教战之法,月凡三次操练。除祁寒、盛暑、工役外,月不过数日。通计一岁,不过数十日耳。
不光是操练的时间短,即便就是操练,也只不过是摆架子罢了,用京城百姓的话说就是:挟一无弦之弓,插二枝无羽之箭,或腰一无鞘之刀,或以竿而为枪,以帮为铳,即其器杖,真如儿戏。也无怪乎京城百姓将京营的操练称为儿戏了。
这样的军队,怎么能作战,怎么能杀敌?
朱载坖大怒道:“这帮蛀虫,如不重处,何以正国法,取孤天子剑来!”
曹邦辅和一众讲官赶紧阻拦朱载坖,他们担心朱载坖杀顺了手,最近朱载坖确实是杀气太盛,动不动就杀人,这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是极为不好的,一旦被扣上嗜杀的恶名,对于朱载坖未来是极为不妙的。
严世蕃也上前说道:“殿下,杀几个不入流的小吏,何其容易?但是此举不过扬汤止沸,无济于事,纵然一时有效,但也并非长久之计。殿下还是要另寻办法才是。”
朱载坖说道:“德球,你是工部侍郎,这军器局是你该管,孤就命你把南京军器局这一干蛀虫给孤抓出来,让他们把赃银给孤吐出来,一文也不许短少!”
严世蕃当即领命,朱载坖向严世蕃询问整顿军器局的办法,严世蕃说道:“殿下,除了严明制度,防止贪污之外,还是要增拨银两。以军器局而言,岁拨工食银不过四万二千两,所调拨皆为生铁、劣铅,工匠尚且不能糊口,又乏材料,何以铸成良器。以铳炮而论,铜胜于铁,或谓铁省于铜,铜轻易运,铁重难举,故铜炮便于行军。铁炮用药太多,即恐炸裂,铜不患炸,故铜炮又便于装药。铜质精坚不费熔炼,铁质疏松必须烧煮。所谓铜胜于铁者此也。然探铁易探,探铜难,铁价贱,铜价贵,铁实省于铜也。”
听了严世蕃的话,朱载坖也只有默然,他怎么不知道铜炮和优势呢?就是到了十九世纪,战场的主流也是各种青铜炮,但是现在大明连铸钱的铜都筹措不出来,哪里去找铜来铸炮造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