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是备选。
春节后，在五溪待的那几天，我曾经亲眼看见顾伯豪三百万现金借出去，轻描淡写间，连借条都不打一个。
我还亲眼目睹他与五溪市的几位领导谈笑风生间，一个电话就敲定了一个上百万的项目。
我记得佛教里有一句话，大致意思是：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夜我也要在园中种满莲花。
这是一种站在黑道食物链顶端多年才能养成的自信从容的气度，也是一种不为过去与未来焦虑，活在当下的豁达的处事态度。
和陆峰一样，顾伯豪无疑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某些方面有点像《古惑仔》中的蒋天养，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那种自信与魄力让人折服。
可再有人格魅力，几顿饭的相处，也不可能让我对其绝对的信任，或许，刚出来打流时，我会很钦佩顾伯豪并对其产生死心塌地的感觉，可如今的我已非从前，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大哥的滤镜，我更相信经过事件与时间洗礼，并有利益捆绑的关系。
我相信，顾伯豪也一定是这么看待我的。
我们之间，可以有资源和利益的互换，可以互相借助对方的力量摆平道上的一些事儿，但涉及到杀人这种掉脑袋的买卖，还差些火候。
不能找顾伯豪直接参与这事儿，找羊克也不行。
杨志的亲伯伯毕竟位高权重，那天晚上，差点活埋杨志后的当天清晨，在顾伯豪的安排下，当城市还在寒冬中酣睡时，羊克与沈飞已经乘坐套牌面包车离境，去了黔州一个叫顺安的地方。
此去顺安前途几何，待多久，何时归，一切皆是未知。
抛开羊克，这次办事儿找宋哲带队？这也不合适，宋哲这人有一双洞悉人性的慧眼，我绝对相信他办事稳重周全冷静，但他不是拿刀的人，他曾跟我说他不习惯抛头露面的场合。
宋哲或许是极其出色的军师，但他绝对当不了领导者，他就像宙斯的神使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发明了钻木取火，还发明了乐器里拉琴，出道九年，宋哲也为我们江陵五龙的远航贡献了一系列计策，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可神在赋予赫尔墨斯与宋哲这类人足够机智聪慧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们的人性，宋哲是个极其缺乏共情力的人。
一个缺乏共情，只知道冷酷算计的人，是不可能让下面兄弟折服的，更不可能有兄弟敢托付性命，真心实意的为他卖命，人毕竟不是机器，并非你的CPU足够强，运行内存足够大，就能让人信服的。
宋哲主刀不太妥当，刘八斤呢？
似乎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