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看清了小五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既愤怒,又恐惧,又想要摇尾乞怜的复杂神色,我无法用文字来勾勒他的表情,只能说,这一刻,小五的表情是奥斯卡影帝也无法演绎的复杂。
他的嘴唇苍白无一丝一毫的血色,下颚像是破了一个洞,汩汩而流的鲜血染红了他穿的白色POOL衫,他似乎想要跪下,又似乎想说几句求饶的话,也或许觉得应该硬气。
可他最终也没硬起来,没一会,宾馆门口就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一转头,就看见鸭子付彪等人拽着一个衣衫开裂,模样狼狈的黄头发矮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个模样狼狈,仿佛是个犯人一样的人,是金毛。
要抓三个人,除了二饼外,金毛与小五,都已经抓回。
后来才知道,当鸭子与付彪等人拿着刀枪,冲到宾馆二楼时,正好看见二饼从走廊的公共厕所里,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出来。
二饼出来时,正好撞见鸭子付彪,二饼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跑。
二饼不是往楼下跑,而是往楼上跑,他跑得飞快,跑到四楼天台上,付彪与另一个兄弟也拿着枪,追到四楼天台。
付彪说,当二饼跑到天台时,他觉得二饼已经没机会跑了,可是,让付彪没想到的是,宾馆所在楼栋的天台与旁边楼栋的天台是相邻的,二饼年纪不小,但跑路极其擅长,像是一只野生的老猴子似的,窜到隔壁楼栋天台,一通生死时速的狂奔乱窜过后,或许是由于天黑视野不清晰,也或许是顾忌影响,付彪没开枪,跟丢了!
海狮面包车旁,小五已经绝望了。
他低垂着头,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我没太听清的话,然后一只手抓住海狮面包车,往车上爬...
……
晚上九点多,当我把小五和金毛揪回江陵后,接到了两个电话。
两个替刘彦明传话的电话。
一个是高乐,高乐的话是这么说的:
“四爷,都是兄弟,莫非一定要这样子搞嘛,刘彦明刚刚给我打电话,都快哭了,兄弟何苦死死相逼,留一线撒?”
还有一个,是邓波的电话。
邓波是这么说的:
“老四,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给你们说情,我没那个份量我清楚,论关系,我们之间还亲近些,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之间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还能不能坐到一张桌上谈一谈,如果有,我可以搭个台,如果老四你觉得没得谈,我也能理解,你告诉我,我好跟刘彦明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