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嫡母,本宫问心无愧,皇上就算要怪罪本宫失察,也不要紧。”琅嬅紧皱着眉头,八阿哥和九阿哥身边的人都是她吩咐的,若是这些人出了什么事,皇上要连着怪罪她,也是应该的,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般快?不,不,富察琅嬅,冷静,要冷静,你做了这么多年皇后,皇上的性子你是明白的,若真的只是皇上因为九阿哥夭折迁怒他身边伺候的人,不该如此大张旗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到了。”
琅嬅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软轿,今日她穿着一身正黄色的牡丹常服,举手投足都是皇后的气度。
等进了养心殿,琅嬅只看到皇帝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字,她请安,他却只当做没看见,晾了她半柱香。
“是皇后啊,起来吧。”皇帝终于抬起了头,依旧冷淡地坐着,风暴前的宁静几乎充斥着整间屋子。
“皇上今日传了臣妾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琅嬅站起身,缓缓开口。
皇帝直视着琅嬅的双眼,说道:“这么些年,你一直是个好皇后,孝顺,贤德,前朝后宫无不称赞,朕心里也高兴,得了如此贤妻。只是,朕不曾想到,皇后你的心中,竟然容不得一个孩子。”
“皇上,臣妾不明白。”琅嬅心里慌了一拍,什么叫容不下一个孩子,难道皇上心里以为,九阿哥夭折是自己做的吗?
“你不明白?也是,皇后身居高位久了,日理万机,又如何能在意那么多呢,”皇帝一步步走到琅嬅的跟前,“你为九阿哥设灵堂做法事,朕心中对你一直都是满意的,只是,你为何又要吩咐了九阿哥的乳母,没有额娘的孩子该叫乳母费心?这费心便是朕的孩子,连衣服都不合身!”
“皇上!这宫里皇子公主的衣裳都是内务府统一做的,是,有些嫔妃也会亲手给孩子做衣裳,可是若说没有合身的衣裳却是万万不可能的!”琅嬅急急地分辩,“皇上,臣妾也是母亲,如何做得下这苛待幼子的事情来。”
“那你自己看看!”皇帝也不多言,九阿哥的那件衣裳,他一直留在了身边,说来也奇怪,九阿哥他只看过几面,现如今九阿哥夭折,他的衣裳倒是日日在养心殿,供皇帝缓解思念幼子的伤情,“宫里的皇子,穿的衣裳内里都成了民间幼儿都不穿的老粗布,九阿哥的皮肤总是被磨得不舒服而哭闹,他出生的时候本就体弱,如此行径何尝不是叫他愈发难受?”
“竟有此事?”琅嬅愣住了,“那定要好好查查那乳母……”
“不必查,朕早叫他们给九阿哥陪葬,到地下谢罪,”皇帝冷眼看着她,“他们招供,是你的侍女素练特意提点了没有额娘的孩子在这宫里是无依靠的,皇后,朕信你不会蓄意谋害皇子,可是若非你的纵容,她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