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正殿里只剩下宫尚角自己,他才不慌不忙地回到茶室里,坐回原位,脑海里飞快回放刚才在茶室里和章雪鸣对话时的情景,搜寻着当时让他感觉到存在违和感的一幕。
是了,当时章雪鸣叫那声“哥”之前,有一个小小的挪动身体的动作,话音落下后,她的眼睛就有一个极快地往右下方看的动作。
他翻开章雪鸣之前坐的坐垫,没有。
沿着坐垫边沿看过来,有一处的缝线断了,贴合的布料分开来,有个小口子。
宫尚角有点欣慰章雪鸣还在遵守最初的约定:只要两人中有一个人不同意,就绝不在第三人面前暴露他们之间的交易,哪怕在最亲的人面前也不能。
章雪鸣这次当着宫远徵的面给他传递信息,也是一种表明态度的隐晦询问:她不介意让他的弟弟知道,如果宫尚角同样不介意,那么他们兄弟间的事当由宫尚角自己解决。
宫尚角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骤雨。他唇角微勾,用手指从坐垫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口子里夹出来一只白纸叠的千纸鹤,拆开来,是满篇秀丽的簪花小楷。
他拿过去书房那边,坐下来细看,越看脸色就越冰冷。
宫门内应、雾姬夫人、无锋新娘、老执刃……
宫尚角眸光沉沉地盯着那些文字看了很久,左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越攥越紧,攥到指节发白。
直到指缝里渐渐有血渗出来,他才闭上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