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于徐氏有恩,否则光靠徐氏,仅仅靠善于行商,是无法在遍地豪商权贵的苏州立足。
因此,徐朴对于张全才称得上恭敬,但也仅此而已。
大明朝廷没有跟胡元朝廷一样承认白莲教的正统性,反而是采取打压态势,而像徐朴这样精明的商人,在得势之后,自然想要掩盖自家黑历史。
更何况,徐朴之子徐焴乃是国子监生,而次子徐耀补授阴阳训士,已然是从商途逐渐转往仕途,若是后代能够有人中进士,那必然摇身一变成为豪族。
这一切就等一个契机,在此之前,还是要依附于他人。
“也无甚事,不过是来年一些货物需要出海,希望徐老爷子能多多帮忙。”
与白莲教有联系的大族不少,张全才可以通过他们来分销白莲教生产的货物,而作为教主,自然要对接各方领头人。
“没问题。”
徐朴丝毫不在意,像这类合作,并不是说把货卖出海外之后再分利润,而是徐家先在境内溢些价吃下,到了海外,卖多少的利润再归自己,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
对于消息灵通的人来说,旧港宣慰使至京城朝贡并不是什么秘密,从这消息便能知道,只要胆子大,那么生意就能做到旧港。
有着如此广阔的海外市场,那海商就不怕销不出手里的货。
徐朴的果断,也让张全才没了犹豫,出口的价格自然和内销的价格不一样,当然,张全才也没想让徐朴吃下白莲教的所有货物,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现在也不是议价的时候,华夏织物会根据丝麻产量而波动,并没有说是一成不变的价格,在不知道春蚕产量的情况下,议价那就属于期货范畴了。
如今已经显露疲态的盐引便是如此,类似期货的交易,在大明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张某谢过许老爷子了。”
张全才扬起嘴角笑道,随后再问:“不知令公子在国子监学业如何?”
闻言,徐朴眉头挑了起来,看向张全才,苦笑摇头道:“观犬子来信,如今国子监可不吃香,虽还能科举当官,可京中传言,圣上更关心那什么学校。”
科举的存在,保证了国子监的利益,对于苏州徐氏而言,只要这点不改,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远在苏州的徐朴自然是无法感受到在京城的国子监生的感觉,毕竟有些东西,光是听说和看文字,是无法理解的。
再加上,国子监生也不会去宣扬自己综合能力比不上学校的小学生,文人必然不会自轻。
“学校?”
张全才也是有所耳闻,但是知道的消息和徐朴差不多,十分有限。
“或是圣上不喜当初国子监东门哭谏,心中留有芥蒂,再过些年,忘了这事就好了。”
国子监终究是大明人才培育基地,张全才并不觉得国子监有被替代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