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八个待提拔干部中唯一没有通过的,是几年前分配来的一位大学生,叫杜家伟,在安全科工作。
一说到他,几个党委委员都列举了他各种不妥的言语和行为。
一个说他分到辛屯以后就没安分过,整天嚷嚷着要调动,说不会在辛屯干一辈子,一个讲他喝了酒跟周边人吹他以后要做大人物,给他一个局长做他都看不上,别人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他就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还有一个说他来了没多久就跟矿上一位老职工的女儿结了婚,结婚的时候在矿食堂还大摆了五六十多桌,在辛屯搞了很大的一个场面,但结婚的第二个月就跟老婆提离婚,是他主动提出的,老婆刚怀上,要死要活差点出了人命,这可是两条人命,传说他又喜欢上别的女人。
周树海讲,“听说过这个事情,我原来住的旁边29号楼老邢的闺女,听说刚结婚没多久,就喝安眠药,幸好抢救过来了,原来是这个姓杜的干的好事。”
赵书记问,“谁推荐的这个杜家伟?”
组织科长讲,“安全科长推荐的,推荐的时候也说,杜家伟这个人干活也是挺能干,点子多胆子大敢担责任,就是不安分嘴也不太把门,科里很多的活儿,现在基本就靠他挑头完成,科长报的时候也悄悄跟我说了,不一定要马上提,先报一下,算给他个定心丸了。”
赵书记一问几个党委委员的意见,大家都说,“提拔杜家伟影响太坏,还是要让他锻炼几年再说。”
科级干部提拔的名单在局组织部里要报备一下,任命在节前虽然没有下来,但消息立马在辛屯职工里,尤其是干部队伍中传开了,春节的时候,几个要提拔的不免多破费些,请请相熟的朋友、同事,过了十五,也传出来没有提拔的杜家伟辞职离开了辛屯。
周树海听说了问组织科长同“没见过杜家伟办辞职手续,他怎么辞的?”
组织科长说,“那个杜家伟傻大胆,什么也没要就走了,关系、档案全部不要了。”
周树海说,“那不就跟无业游民一样子,成盲流了,哪个单位敢要他。”
组织科长讲,“听说他去了南方,走之前在单位上的墙上写了一首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芝麻辛屯矿,安容大鹏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