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不愿再看他,转身离开了营帐。
营帐内,成王的心中猛然绞痛,愧疚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甚至产生了幻觉。他望见早已殒命的谢昭屹立在他面前,神色冷峻,手中紧握着那把文士剑,端坐于高头大马上,俯瞰着他。
直到文士剑刺穿他的胸膛,他才如释重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记忆中的青年将军领着他去看自己刚刚降生的幼子。
“小成,他名唤谢瑜,待他长大些,就由你传授他拳脚吧,他定然会十分喜爱你这个叔父的。”
“大哥……”
谢瑜刚刚离开,交代亲兵进帐照顾醉酒的成王,亲兵领命进去,却正好目睹了成王衣着狼狈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一剑插入自己的腹中,鲜血洇湿了他身上华贵的衣袍,他嘴里呢喃着大哥,血液从口中溢出,就这样自刎在了将军营帐里。
亲兵吓得浑身瘫软,连忙去叫军医,但是已经太晚了,军医来时,成王已经彻底凉透了。
谢瑜的讨伐计划因成王之死被迫停下,将军们汇聚在主将营帐中,心情沉重地为成王收敛遗容。
“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一位副将有些沉重地说着。
“有什么想不开的,明明马上就要赢了。”
谢瑜低着头,看着成王毫无血色的脸,脸上冰冷。
对啊,明明马上就要赢了……
余安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谢瑜的脸上,微微嗤笑,帐子里的惑香味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
若是寻常人闻了,自然不会有事,但成王这几日接连梦魇,精神本就极度虚弱,再加上他做亏心事,日日不得安眠。
百越的致幻惑香,只有百越皇室有材料和方子……
余安看着香炉出神,凌柔果然还是被策反了。
亲兵为成王遗体遮上了白布,余安转身准备离开营帐,在与谢瑜擦身而过时,脚步一顿,他微微侧头,对谢瑜轻声开口:“侯爷好手段。”
谢瑜没有看余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军医身上,谦逊回道:“过奖,余副将也不遑多让。”
余安没有再回应他,而是离开了营帐。
成王自戕后,谢瑜接手将军之位,如今叛乱平定在望,只剩一个在逃的张家,而他们此时无处可去,只有张家发家的铁矿山,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被成王之事耽误,此时张家应当已经在矿山做好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