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涉朝皇帝寝宫方位抱拳叩首,语意含糊地说了句“圣上宽仁”,不多解释。
穷追不舍非南宫述风格,他不愿吐露心中宜忌,索性随他藏掖着。
就苏涉心里头那点不足道的顾虑,南宫述早在昨日去见皇上前就让白挚打听清楚了。
据悉,前夜刺客来时,护卫皇上安全的苏涉并未近身侍奉,只在寝殿外听命。
一直等到帝后沐浴、宵夜……折腾完,殿内吹了灯许久后,打斗声传出殿外惊动了禁卫,苏涉冲进殿救驾前紧急号令在岗的禁军做好布防,截断刺客的逃跑路线。
然而尽管苏涉已于众人听到异响的第一时间赶到皇上身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皇上受伤的事已成定局。
禁军统领苏涉,晋南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学造诣非一般兵将可比,若无特别原因,怎可能对刺客闯入之事后知后觉?
南宫述眼中凝起阴鸷,审视着苏涉:“大统领说的是,皇兄的仁善全民皆瞻,你虽耳目敏锐,也不可能日日做到万无一失,功力再高深难免也有失神的时候,我说的是吧?不过只要你将断他腕筋的刺客拿住,皇兄他决然不会细究你之过失。”
南宫述说完,苏涉脸上逐渐爬上些黑线和惧惮。
好长一段阒然的时间里,南宫述也不喊苏涉起身,即便是他喊了,苏涉或也不敢随意就应。
因为他在怕,他怕南宫述。
仰仗一身卓绝功夫吃饭的他跟在天子身边十余年,心中从未浮现过“怕”之一字,却在今日,无意和这个人人礼敬而又鄙视的王爷搭上了话,浑身渐渐就不适起来。
那种感觉还愈发强烈,苏涉隐隐觉得自己的后颈正被一只手揪着,只要他一用力,整个就会叫人拎在手里,然后像木偶一样任意摆玩。
南宫述缓慢起身,抬高下巴,睥下幽若渊壑一双眸子对苏涉潦草扫视过,擦他身走了。
端足了十二分王者独有的傲戾气宇。
宗寥看着,嘴角下瘪也不是,上翘也不是,面上的每一寸肌肉几乎都在抽搐着,展现出按捺不住的鄙夷。
多一眼却能察觉她弯弯的眉眼嘴角还是韫了浓稠的欣赏与爱慕的。
那傲娇的样子,真真是把不可一世演绎得淋漓尽致。
宗寥暗喜,觉得修理禁军这一计稳了。
南宫述捞了件里衣,宗寥机灵地跑过去抢来,游刃有余地为他套上,笑绵绵道:“我来。仔细累着。”
南宫述撇着杏妍薄唇,幽怨的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