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安世子,”上一刻还骂骂咧咧的路人回身行礼,畏畏缩缩地腆笑,“世子有何吩咐?”
说话时舌根僵木不已。
宗寥睥睨着他们,道:“本世子近来耳力不好,许多大事都没机会得听,且看尔等这般窃窃,想必是搜罗得一手好料了,来,上前来与我说道说道。”
行人神色刷地变白,呵呵笑道:“云安世子高看我等小民了,我们哪有什么好料?方才我们只是在谈邻里家常,不敢耽误世子留步。”
“谈家常?”宗寥冷幽幽地咬着这几个字,居高临下地审觑着马下的人。
话说她催马赶至此处时,得见南宫述的队伍就在前方,随即提前勒了马,预备先缓平了气再去见他。
不料想,隔几丈远她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嘀咕南宫述的坏话。
她岂能忍?
一气之下,宗寥扬鞭就先给他们一顿教训吃吃。
吃了教训的人讪讪作揖:“是谈家常,谈家常……”
一见权贵,他们不由就两腿战战,卑弱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小命不保似的。
宗寥斜瞥几人须臾,甚是不悦。
冷脸一甩,宗寥道:“若让我听见谁再敢谈此类‘家常’,看小爷不撕烂他的嘴!”
说罢,她打马往前。
“云安世子慢走。”
洪亮恭敬的话音越过宗寥,飘进前方黑骑卫的耳朵里。
霎时间,缓步前行的队伍忽然停下,齐嗖嗖转身,炯炯精瞳死死锁到宗寥身上,对她的出现深感压力。
出发前,他们收到指令,此次护送奕王南下,第一要务是要保证他在路上不被人给收拾了去,最主要是不能让他挂彩。
除却此,上头还特别交代,在未走出皇城辖地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时刻提防着云安世子,以防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届时若损害到一国之利益,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是以,自宫门口启程开始,他们就一直撑足十二分精神在留意,就怕来去如风的世子杀他们个措不及防。
要说动上千轻甲将士抵御一个纨绔少年自是不在话下,可当他们在警惕那纨绔的同时,两手悠悠闲坐宝驾里喝茶的那位也不是个省心的。
就说从正午出发到现在,过去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了,若按日常行路速度,眼下最起码已走出一百多里了!
却看当前,加上皇城内平坦宽阔的南北大街,不过才走了三十几里路!
若问因何?
呵,还不是那丧门星一路上没事找事,故意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