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我如何也找不到那个说想要安定生活的剑客,对,就是我的师父。
我才恍恍惚惚明白,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里。自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入局了!
我每日担心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某种阴谋,某种伤害,可一晃两三年,我都过得好好的,我的家人也一直平安。
同师父谈笑风生的场景眨眼好似变成了一场梦。我没有通天的手眼,我查不到他的身份踪迹,后来便不了了之。”
“事情的转折是在我‘重病’回乡的前一夜,那天我的窗前跳进一个身峻腰拔的黑衣人,他说他是宗寥的父亲,说他是来就宗寥的妄行向我道歉的。
我那时一听宗寥二字就浑身不自在,故而只与他假意客气几句便说了送客的话。”
“不想他非但不走,还赖着我与他促膝长谈起来。
他说是他促成了我来京求学的计划,本意之一是想让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结下几分同窗之谊,往后可互为助力。
却没想他家那逆子会恣意妄为到让人持口难诉愁肠,相处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把我捉弄得一病不起。”
“其二,他希望我在京的日子可以同你亲近,建立该有的情义,让我们得以在孤苦的生命里留住一份可以相互倚靠的亲情。
我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说,除却这一代,此前的每一任皇帝都对宗家一直重用不疑,无奈一朝天变,从前的情谊便教人践踏如尘。
大浪淘沙遗下的几个近权的皇宗皆被拔了獠牙,遣去了远地,他见识到皇上手段的残忍,知道你这个先帝幼子有一天定也会迎来皇权的刀剑。
为臣子,他想护住你,护住先帝不得谋面的孩子,他要在斩头铡落在你项上前,为你铺出一条生路,以给南宫氏一族的历任皇帝一个交代。”
“他有一个计划,但在为你铺的那条路成型之前,他想先完成他心中那个关于年轻人们结谊的心愿。
云安侯说他了解我,知道我仰慕兄长不表现。
他以为我到京以后即使会对你行出格动作,私下也会悄悄与你交好。
意料之外,他打定的每一步算盘都没有往预想的路径上走。
我倔强,不在无法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走近兄长。
宗寥顽劣,一步就堵死了他爹的计划。
云安侯说及此,连连叹息。
他说既然此路行不通,那就只好将计就计。
他说我既不想留在京都,他也强求不得,是他一厢情愿,思虑不周了,说我回去老家也好。
而后他帮我想了条出路,说若我愿意,或可前往南海,投身顾将军麾下效力。
因为宗寥,我原是不想领他情的,但我最后还是高兴地答应了,兄长猜,此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