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是齐家的一个异类。
齐家上下三代都是从文,独他一人从小便喜爱舞枪弄棒,十五岁自己偷偷跑到征兵处报了名。
当时的场景可谓是人仰马翻。
素来以‘君子动口不动手’为座右铭的齐云山,拿着荆条追了他三里地,次日觍着老脸跪在御书房,求皇帝开恩。
从那日开始齐家闭门谢客,府外三里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纪夕照得了齐云山的首肯,才能进去。
他本以为齐木棉会很沮丧,事实正正相反,齐木棉躺在摇椅上,身边两个丫鬟,一个为他扇风,一个给他捶腿,惬意的不行。
看见他后,眼底冒光,招呼他坐下,叫丫鬟拿出一坛酒。
他说:“我正想寻你来,我这一去,怕是几年回不来,到时候你可别把我忘了。”
纪夕照告诉他,齐府外面守着很多人,他很难出去。
齐木棉只是得意的笑:“你放心,我已有应对之法。”
到底是什么应对之法,齐木棉没说。
纪夕照也没问。
那日他们喝了很多酒,齐木棉有些醉,脸颊通红的拉着纪夕照的手,放在胸口处:“纪夕照,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感受到下手的跳动,纪夕照突然就不舍得了。
可纵使再多不舍,少年还是走了。
在他们喝完酒的第二天。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走的。
刚开始他们都以为齐木棉是躲在京城的某处,直到一月后,齐木棉的信被信使送到齐府。
他们才知道,齐木棉真的去了战场。
后面的时间,关于齐木棉的消息越来越少。
三年,齐木棉在军营摸爬滚打,从一个小小的副尉变成了镇军大将军。
纪夕照也从一个不起眼的尚书,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阔别三年,再次见面。
齐木棉脚踏汗血宝马,手握长枪,布满风霜的脸上,唯有那双眸子,亮的惊人。
他用长枪拦住纪夕照,牙齿咬的咯咯响,低哑的声音充满不解:“为什么,纪夕照,为什么!!!”
“我爹娘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纪夕照,你还是人吗!”
齐府的白绫还挂着。
纪夕照答不了,敛着眸不敢看他。
齐木棉握着长枪的手颤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