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卫赶来,长枪落地。
齐木棉身为镇军大将军,无召见私自进京,皇帝念在他父母刚刚入殓,收回了他的兵权以作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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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棉一路冲进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
纪夕照跟在后面,看着门框因为巨大冲击掉下的细屑,叹了口气。
怪他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
晚他们一步的纪羽见状,深吸一口气:“他吃火药了?”
“先走吧。”纪夕照无奈:“让他安静会儿。”
走出内院,纪羽还想着方才齐木棉的脸色,他不是个能藏话的,开口道:“主子,你为何总是忍着那齐木棉,他有什么不同吗?”
纪羽跟了纪夕照好几年,深知纪夕照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别人若是欺他一寸,他必是要还一丈的。
但若是得罪他的那个人是齐木棉,又完全不一样了,纪夕照说不准还会再给他一寸。
说包容都是委婉,溺爱也不为过。
“是我欠他的。”纪夕照抬起单薄的眼皮,望着如牢笼般的院墙,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纪羽一惊,不由想要知道更多。
但是纪夕照没有再说下去,他看着院墙上放白的天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纪羽这么一提,纪夕照难免想起那年在齐云山的灵堂中,齐木棉宛如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双眼含着血泪,麻木的将一张张纸钱丢进火盆中:“.....阿爹总说,你要是他的儿子就好了,每次提起你,他都骄傲的很,纪夕照,你是怎么忍心下手的呢?半夜会不会梦见厉鬼?”
实际上纪夕照一次噩梦也没做过。
但是......再也不敢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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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棉是个调解能力很强的人,在屋内睡了一觉,就将马车上的不愉快忘记。
他打着哈欠,走进大厅,边走边嚷嚷:“纪夕照,我要回去,你这衣服穿得不舒服.....”
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齐木棉眯起眼睛,看向站在纪夕照旁边的人。
那人一身劲装,身材挺拔,五官生的俊秀,偏眉眼之间总像是带着刻薄,让人心生不喜。
戏广白,东厂的一把手。
东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皇帝的刽子手,里面的人个个穷凶恶极,杀人不眨眼,而戏广白更是其中佼佼者。
想不出纪夕照能和戏广白能有什么可谈的。
齐木棉缓慢笑了声:“原来蛇鼠一窝是这个意思。”
“齐将军倒是会用成语。”戏广白冷声对呛。
齐木棉摇了摇头:“不是我会用,而是两位实在太贴合这个成语了,让人看了便不由自主的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