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就鼻子破皮儿了,还有些低血糖。”畜牧站的老大爷摸了好一通,连还能不能有下一代都给看过,嗯,手有点痒,要是能来一刀就舒坦了。
穿着常服,分不出是个兽医还是个看大门的,刘秀芳试探着问道,“大夫,狗头挨了好多下,没事儿吧?”
老大爷下撇着嘴角,“没事儿,土狗命硬着呢。”
“那咋还低血糖了呢?还有它咋不醒呢?”小乘务员摸着狗头,大黄天天在火车站附近晃荡,是条会照顾自己的老狗了。
寒冷漫长的冬季,没几个流浪的能活下来,无论是人还是狗,能活下来的那就是绝对的聪明。
“饿得呗。”老大爷凶巴巴说着。
小乘务员带着几分不信,斜眼睛问着,“你没老糊涂吧?”
“滚,带着狗一起滚。”老大爷掰开狗嘴灌了些糖水,粗暴的让刘秀芳都替大黄狗嘴疼。
“您轻点儿。”刘秀芳皱着眉,医德呢,兽医也该有兽医的医德不是。
“赶紧滚,随你那个瘪犊子爹,滚远点!”老大爷压根不理刘秀芳,一门心思轰人,“老子都下班了,都赶紧滚蛋!”
小乘务员扛起大黄狗就走,“好咧~我这就滚。”
门外,刘秀芳看着扛着大黄狗的小乘务员欲言又止。
“同志,大黄没事,您这回消消气呗。”小乘务员盯着眼前的母老虎,凶得很,别再找人砸了他二哥家,“我二哥也是个可怜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还有理了,刘秀芳瞪着眼,“可怜?那要是他今天按我和孩子头砸,你说谁可怜?他怎么不找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打?”
小乘务员悻悻,托了把狗屁股,斟酌言语,“是我说错话。同志,我意思是他之所以这样是他经历了很不好的事。”
女人普遍容易心软,小乘务员决定讲一下他二哥的悲惨故事,惨得都疯了,合该原谅则个。
“你听我说。”小乘务员言辞恳切,“原不原谅的先不谈,你就当听个故事解闷。”
大黄狗还是没个声响,就当等狗醒好了,刘秀芳微微抬下下巴,摆着不近人情的姿态,“嗯。”
“你知不知道刚恢复高考那时候的事儿?”小乘务员自问自答,“那时候多难啊,我二哥是第二批,其实我俩是隔房的兄弟,光宗耀祖的大事儿,我小就只记得吃了好久席。”
小乘务员看向刘秀芳,语气颇有些不屑,“那时候名额可以让人的,多可笑。”
嗯?替,刘秀芳听说过,说好听叫替,说白了那就是偷,可“让”还是头一次听说,也不枉她听了许久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