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说把结婚证领了,把人带走。其实这就挺够意思了,多少考上的连家都不要了,像我二哥和人家只不过是谈对象而已,就算走了再不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秀芳等着下文,半晌不见动静,“然后呢?”
小乘务员才接着说道,“人家不同意,说去了以后她一个年轻女人连工作都找不到,没办法生活,没有保障。呵,然后她就跟我二哥要保障,但这不行那不行的,不知怎么就把我二哥带进沟了,傻呵呵的去把名额让了。”
“你们家里能同意?”那时候的大学生啊,金疙瘩,刘秀芳不信家里人能让出门。
“当然不同意,偷跑出去弄得,结婚结婚证人家不和他扯。”小乘务员讲笑话讲得自己都乐了,“人家空手套白狼,我二哥还觉得人家处理好了学校的事儿就回来和他领证,会和他一起去打拼,天天说自己大老爷们怎么也比女人好找工作,哪能让女人工作,他上学。”
小乘务员哈哈笑着,这个老掉牙的故事他初初从长辈那里听来时气得连骂带哭,夜里跑去人父母家踹门,现在每每想来只觉得可笑,太可笑,可笑至极。
“你别笑了,眼睛都红了,狗也快颠掉了。”刘秀芳故事没听出太大感觉,别人的故事就只是故事,可小乘务员笑得还不如哭好看,瘆得慌。
“啊,不笑了,我跟你继续讲。”小乘务员揉了把脸,继续说道,“他等到寒假,人没回来,他说车票贵,没钱自然回不来,还说等他过去打工挣钱,好让人家过得好些。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等到暑假,人家还不回来,我二哥等了一年实在等不下去了,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开到介绍信就去了首都。”
妈呀,首都的大学生,金疙瘩成精了,刘秀芳觉得有些可惜,智商估计非常在线,情商基本分分秒秒都在掉线。
“去了首都,土老农进城,巴巴找过去,人家说他们不合适,没有共同话题了。咸鱼翻身了想要向前看,那势必要和以前做咸鱼的人生说再见,所以我二哥配不上她了。再后来,我二哥回家不久就疯了,一疯就是好多年。”
“等一下,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家讲故事总会偏向自家人的。”刘秀芳摩挲着下巴,“何况那时候你还小,讲得这些基本都是长辈们想告诉你的。”
“嗯,大部分是长辈讲得。”小乘务员没否决,眼神里带着坚持,“可疯子不会说假话,我二哥发起疯来复刻当时的情景,一字一句,我听了十多年。”
“不好意思。”刘秀芳有些后悔刚才的话,“那他挺可怜的,被骗挺惨。欸?大黄是不是耳朵动了一下?”
小乘务员把大黄狗放下来,“醒了就没事儿了,我大舅老手艺了,错不了。”
大舅?娘亲舅大,这大外甥和大舅处起来能把白底黑字的孝顶脑门上,刘秀芳打着哈哈,“你们舅甥关系挺好,哈~哈哈~”
小乘务员讲完了想讲得事儿,舅甥怎么样就超纲了,“大黄?欸,醒醒!
不听不听,大黄狗紧闭着眼,丢死脸了,等那王八羔子下次再出来,本大爷咬不死他。
“是不是还是饿得晕,街头有卖吃的,我看着给它买点去,你看它会儿。”刘秀芳对大黄狗心怀愧疚,可怜的狗子遭老罪了。
狗耳朵微微动了下,克制住,不可以动,大黄狗嘴巴子下面的地面偷偷湿了。
当然这可不关无辜狗子的事儿,是地不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