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天里,按察使衙门里陆续有卷宗送来,先是常州的案子和况且的资料对上了,然后萧山的也对上了。
三个案件都跟况且给的资料一模一样,如此一来,况且资料的真实性再无人怀疑。
应天府知府来到按察使衙门正式道歉,说是以前误会了况且,是自己愚蠢,目光短浅云云,练达宁也不好不为己甚,只好笑着说这也难怪大家误解,是这案子太离奇了。
所有比对上的卷宗都誊录一份马上传给中山王府备案。
说是备案,其实中山王府也在正式办理这个案子,只是没有像按察使衙门、应天府这样正式立案罢了。
这几天里,南京城里所有的人都在纷纷猜测韩子平这人是谁,一时间韩子平成了知名度最高的人,他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不过不是缉捕通告,更像是一张寻人启事,还是中山王府魏国公亲自发出的。
“这人谁啊,中山王府为何遍地找他?”
“不知道,可能是魏国公大人的一个亲戚吧。走失了?也不像啊。”有人猜测道。
“亲戚不可能,亲戚还有找不到的吗?”
“就是,中山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搭得上的搭不上的早都自己去了,还用找。”
“此人姓韩,名子平,估计是个算命的奇人,没看过《子平术》吗?那就是测八字的奇书,这个韩子平虽然不是那个子平,估计也是他的后人吧。”一个略懂命理的人如是猜测。
“你可拉倒吧,后人有敢跟祖宗一个名讳的吗?你不知道尊讳法啊。”
“那你说这是什么人?”
“我哪儿知道啊,知道的话,早就去王府领赏了。说不定国公大人一高兴,赏我个一官半职的,老子就一步登天了。”
……
对韩子平的猜测跟**县的奇案是同等热度,后者却是人们谈论更多的,因为鬼故事几乎每个人都能讲上一两个,虽然都是贩卖别人的,讲起来却是眉飞色舞,好像自己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似的。
一个茶馆里,几个平民正说的热闹。
“你知道吗,**县死了一家子人,就是因为以前也有一家子上吊死了,都变成吊死鬼,不能重入轮回,只能再抓一家子上吊,吊死鬼才能解脱,下辈子还能做一家人。于是乎,一家子有去找下一家子。”一个人说的唾沫星子直飞。
“你这样说阎王爷知道吗?他老人家能同意吗?”旁边一人驳斥道。
“有什么不同意的,这规则就是十殿阎罗共同制定的。”
“胡说,你以前什么时候听说过一家人集体上吊死的?”
“不一定是同时上吊,陆续上吊死的也算,反正只要是上吊死的,都会变成吊死鬼。”此人很权威的解释道。
在一家酒馆里,几个人喝着老酒,就着一碟子盐水花生,也在谈论着。
“你知道吗,**县发生鬼案的那个村子,那天都被鬼围住了,几个衙门里的大老爷是在那些捕快的保护下才逃出来的,根本不敢跟鬼对阵,打不过啊。”
“那是啊,人怎么跟鬼打,鬼又没有身体,没有心肝脾肺的,没法伤到他们。”
“那也不然,还是有办法伤到的,黑狗蹄子就是最好的兵器,据说当时那些捕快大爷们人手一对黑狗蹄子,还有人手里提着一桶黑狗血,一路血战,这才杀出重围。”
“哦,难怪乡村里的人喜欢养黑狗,原来是防鬼上门啊。”一个人大彻大悟道。
“捕快们人手一对黑狗蹄子,这得杀多少黑狗啊,一个村子里有那么多黑狗吗?”有人质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一个村子,好几个村子的黑狗都被杀光了,这才凑够了数。泼出去的黑狗血把路都染黑了。”
“这就是瞎说了吧,黑狗的血也得是红的,怎么会是黑的?”
“是被吊死鬼染黑的。”
“这么说吊死鬼也是黑的,比李逵还黑?”
“你怎么不信呢,我一个亲戚就是这个村子的,他亲眼看到的。”
这几天,城里的人几个里就有一人宣称他有亲戚是那个村子里或者隔壁村子里的,都亲眼见到了这场吊死鬼集体大战官府老爷的奇事。
况且不知道这些,他也不喜欢往茶楼酒肆里钻,只是几天过去,韩子平毫无踪迹,看来魏国公定的这条计策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