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的大帐,就在中军大帐不远处。
当他进去的时候,大帐内已灯火通明,用最好的鲸油熬制出来的烛火,不仅通透,更是有一种异香。
令人可以坐之而心安。
而四周,足已称之为花团锦簇,奢靡至极。
黄金,美玉,不过是最常见的装点,仿佛人之大腿一样粗的象牙,展开足有五丈宽的金雕,浑身似乎都冒着金黄的猛虎坐帐·······
侯君集一屁股坐在了虎头上。
行军史蒋宁则是赶忙取来上好的美酒,用通透至极的夜光杯盛装。
“潞公,张楚身份终究有些特殊,军中不少人都在盯着他。”
“虽说,潞公把他要了过来,并且把左武卫和右武卫的将领校尉都和张楚剥开,可李公那边········”
“这件事,不好操作啊。”
蒋宁皱眉,俯身,压低了声音,有些犹豫的说道。
侯君集手指夹着夜光杯,身形,微微有些慵懒的靠在了坐帐里,轻笑一声,吐了口气。
“那就找个,让李公也挑不出来毛病的借口就是了。”
蒋宁抿了下嘴角。
这借口,若是那么好找,他也不会如此发愁了。
除掉张楚,这不仅是吐谷浑那边的条件,也更是东宫这边要求的!
没办法,就算有一万条不除掉张楚的理由,比如,张楚为天下百姓打开了一条路,为天下寒门读书人打开了一条路,为大唐带来了无尽希望········
可,张楚是魏王李泰的师父,就这一条,便足已压死所有!
东宫,绝对不允许如此跳脱,无法掌控,并且没办法拉拢的人存在。
储君之争,历来如此!
别说一个张楚,若是真的逼急了,再来一次玄武门,他们也能豁得出去。
谁都清楚,当他们投向东宫的那一刻,便注定已经彻底绑丝,不是万丈深渊,便是位极人臣,花团锦簇!
没有折中。
更没有重新来过。
落子,无悔。
侯君集一口饮尽了手中美酒,眼眸斜了眼蒋宁。
蒋宁立马更是躬身。
“本公,费尽心思,把张楚引诱到军阵中,这最难的一步,都已完成,剩下的,已经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了。”
“他,已经逃不出谋划。”
侯君集随手把价值连城的夜光杯丢给了蒋宁。
蒋宁赶忙用双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