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街边,一家小餐馆的包间内,程江海、王养勋、谭军赫然端坐着。当然,旁边还有个噘着嘴巴,满脸写满不情愿的郝春菊。
本是筹划已久的小幽会变成了众人的大聚餐,诗情画意的事情如今增添了两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卿卿我我的意境荡然无存,都到了嘴边的撩骚情话又得吞了回去。
如今大家都是上了班的人,当然不必再蹲在街边的小摊上,凑着份子去撸几毛钱的麻辣串。坐在店里面,有着标配的餐桌座椅也显得高档了不少,再拿出点从酒厂弄来的散装白酒,算是难得的别后叙旧。
只是三剑客里突然又多了一名女侠客,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尤其是坐在最中间的程江海难受的够呛,屁股上像长了针,坐立不安的,还得心虚地陪着笑。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把两个兄弟找过来,一来是堵住郝春菊那张肆无忌惮的嘴巴;二来也想隐喻地暗示对方,自己没那个心境;三来也是靠兄弟们壮壮胆,自己对付这种直性子的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
心思细腻的谭军也不说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江海,眼镜片后那双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他和郝春菊的身上来回打转,一丝戏谑的神采悄然地爬上额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
而没心没肺的王养勋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没有了往日咋咋呼呼的碎嘴子,像个小学生端坐在课堂里,只是滴溜溜转动的小眼睛带钩儿,留恋在郝春菊身上,像是在欣赏一支美丽的花瓶,兴趣浓厚的有点让人意外。
默不作声的包间内,气氛有点诡异。
直爽的郝春菊有点憋不住了,瞄了瞄兄弟三人,侧过头来低声抱怨道:“江海,你这什么意思吗?干嘛叫他们来啊?”
程江海硬撑出一张笑脸来,解释道:“呃,这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好久没见了,顺道吃个饭嘛!”
“哼!”
听着程江海蹩脚的借口,郝春菊很是不高兴地缩回头去,脸色有点难看。程江海赶紧介绍起来,算是缓和缓和这古怪而又尴尬的现场气氛。
“我来介绍一下啊,这个是王养勋、这个是谭军,我们是职高里最好的兄弟了。这位是我们酒厂的郝春菊,也是工作上关照我的一个好同志、好大姐,你们叫春菊姐就行,呵呵……”
听到没有?人家是好同志好大姐!
这说明啥?说明不是想象中的那一层关系。
对老大的脾性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正牌的对象,他才不会刻意强调这些名词呢。
王养勋眼睛一亮,乖乖男的扮相坚持不下去了,咧着嘴道:“哎呀,一看这位春菊姐就是个热心肠的,又漂亮又大方,我们江海真是有福气,到哪都能碰到像春菊姐这样美女!”
一句当面的赞美,郝春菊压根没有含羞带臊的自觉,反而瞪了程江海一眼,傲气地道:“可不就是嘛,可就有些人啊不懂得来事呢!”
看着程江海尴尬地赔笑,王养勋更是来了劲:“嗨,是那些人没眼光,不懂得欣赏,像春菊姐这样出类拔萃的美女现在可不多了。”
“呵呵!”
郝春菊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连带着花枝乱颤,完全没有什么笑不露齿的做作,冲着王养勋说道:“你还挺会说话的!”
边上的谭军也早就看出王养勋的不对劲了,那一脸猪哥的样,还能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吗?
既然对程江海的想法门儿清,谭军当然不会当面故意拆台,反而推波助澜地道:“那当然,我们三个里面就属他最会来事,也是最招女孩子喜欢的了,没错吧?”
王养勋面色一黑,气咻咻地道:“去,别诋毁我的形象,我这人还是很矜持的,也就是碰到像春菊姐这么光彩夺目的人物,我才多说两句,放其他人,压根别想入我的眼。”
一段时间没见,王养勋的嘴皮子功夫越发的炉火纯青了,谭军捏了捏鼻子,面带着戏谑,却是将王养勋捧得高高的:“哎呀,我是越来越佩服你的口才了。春菊姐,我们这位养勋同学还真是不负他的天资,你不知道,他进了电器开关厂没几天就成了供销业务骨干了,现在厂领导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