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白的眼睛又变成月牙的形状,维持这个姿势,认真地看了她片刻,松开了她。
他此刻终于顾得上那束被冷落许久的花,连同甜品盒一并拎在手里。
外面还是很热,阳光不遗余力地洒落。
温迎走下车,突然想起在考场外面看见的场景。
许多带着花束在门口等候的家长们,接到自家的小孩,都会拍下照片作为纪念。
于是,她也拿出手机:“拍一张照片吧。”
徐鹤白正低头拨那束花,像是在里面寻找着什么,闻言抬起眼:“好啊。”
他站到她的身边,温迎正准备说“好像不是这样的”,耳廓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徐鹤白把一缕发丝别到她耳后,给她戴了一朵开得最盛的洋桔梗。
随后,他略微弯腰,偏过脸看她:“我想和你一起拍,可以吗?”
温迎自然是说不出“不可以”的。
她将相机改为前置,徐鹤白离她更近了一些,白色的助听器几乎和那朵花融为一体。
她扬起嘴角,徐鹤白眼底也溢出笑意,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定格在镜头上。
进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饭菜,樊姨在厨房里准备两个人爱吃的点心。
徐鹤白放下东西,走进去帮忙,温迎和爷爷说了几句话,也到厨房门口转悠了一圈。
樊姨正和徐鹤白说话,温迎听见一些关于“难不难”“紧不紧张”之类的字眼,徐鹤白都语气自然地应答。
“小白成绩很好的。”她不由得弯唇,走到水池边洗手。
水声哗哗,樊姨接着笑道:“那就好,早就看到你们的车子停在门口,可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人下来,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
樊姨这么一说,车上的那番坦白随即浮现在温迎眼前,她下意识转过头,正对上徐鹤白的视线。
“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多想了。”樊姨的声音还在响起。
温迎轻轻咳嗽了一下,没说话。
徐鹤白伸出手来,关掉了仍旧响个不停的水龙头,顺势递了张纸巾给她。
温迎默不作声地接过,听见他声音温和地解释:“英语作文的题目很有意思,在车上和姐姐多聊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忘记时间了。”
“这个我知道。”樊姨说,“迎迎上高中的时候也经常给外国朋友写信。”
温迎擦完了手,徐鹤白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她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出去了,徐鹤白便弯了弯眸,转过身,一面继续手上的事情,一面和樊姨就着写信的事情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