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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年 与国子之(2 / 2)

如果真有大智慧之人,他便不需要利弊、人性、道理所谓三者。通晓了利弊,人性与道理也就在其中;明白了人性,利弊与道理就没有了隐藏;透彻了道理,人性与利弊便顺畅了。这三者本是一个东西,或者说其内里所讲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落在了事上叫做利弊,落在了人上叫做人性,简而概之就都叫了道理。

天下的争斗、动乱,究其原因,没有认识到事务的利弊,没有琢磨透人的本性,忘记了先人传下来的道理。

鲁隐公为何摄政?因为有周公旦辅成王的先例在,他既可以得一个好名声,又可以行使国君的权力,此利于他也。但当摄政日久,他迟迟不归还桓公君位,弊端便渐渐盖过了益处,又不能认识到他人,尤其是桓公一系之人对他的不满和厌恶愈发严重。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做一件利大于弊的事,要么还政于桓公,他可以像祖先周公旦一样成就美名;要么就下定决心铲除桓公和对他不满的人,这样做有着极大的风险,要冒着失败的可能发动政变,却也好过被杀的局面。依照隐公之事,可以得出,人占据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宝器,要么尽早归还,免于杀身之祸,要么就永远不要让宝器的主人找上门来。什么都不做,那宝器终归是要离开你的,不免将会损失很多,甚至是一条性命。

晋国曲沃原本只是小宗,可曲沃的规模却超过了当时晋国的国都翼城,这原本不应该成为桓叔的封地,可晋昭侯不顾大夫的劝谏、礼乐的规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一件弊大于利的事。晋昭侯被弑之后,曲沃与翼城的矛盾已经放在了明面上。而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在这之后,直到曲沃武公完全吞并晋国,晋国国君虽然在力量上多次胜过曲沃,可每一次动乱都发生在翼城,斗争的关键也在翼城。从长远上来看,这是一件明显利于曲沃而有弊于翼城的事。晋国国君没有做出削弱曲沃的事或者做了却没有得到明显的效果。强弱的局势就在这样的变化之下逆转了。人心、外援也都随之颠倒过来,正应了那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下承平、动乱未明之时,道就是君位、名分,这不是真理,而是现实的选择。可当天下大乱,道是什么?做正确的事、做大多数人认为正确的事。

人不能做错误的决定,普通人做错误的决定,或许更多的是懊悔,影响很小,而身居高位的人,因为他们掌握权势,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影响一个国家,甚至波及子孙后代。那么面对前人留下的错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家国的危害便是第一位。人总会为情感、道德、习惯所困顿,在其位又会为名分、礼法所制约。人多会贪图一时之利而弃长远之利,盖因一时之利易得而长远之利难得,人性如此,庸碌、怯弱本是常态。得一时之利,成一时之事,积一时之弊,为后人留祸。人能解决他人留下的错误,也能解决自己做出的错误,这是能力的问题,如果连能力都有了问题,那么在其位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人几乎不可能解决错误的自己。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晋襄公之时,狐氏与赵氏相争,等到襄公去世,灵公年幼,狐氏拥立公子乐,赵氏拥立公子雍。赵盾和狐射故分别做了一件事,杀了一个人。赵盾派人杀了公子乐,让狐氏的计划落空,虽然危险又容易落人口实,却在权力的真空期除去了自己的最大威胁。不得不说,赵盾的才情、胆略,让他在每一次的危机面前,都能成为最后的屹立者。甚至是后来赵穿杀了晋灵公,回到晋国的赵盾也没有处置赵穿,这对晋国来说是一件危害极大的事情,为卿族专权晋国埋下了伏笔。但对于赵氏、赵盾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利益。反观狐射故,在面对赵盾已经处于劣势的时候,他没有想着如何化解赵氏的威胁,却将从前的仇人阳处父杀了。杀公子乐无罪,杀阳处父有错,狐射故远远不如赵盾,即便是这样,依然没有做一件有利于自己、有利于狐氏的事情。阳处父之性命无足轻重,晋襄公当初为什么听信阳处父,已不能深究。狐氏与赵氏相争到底对晋国有利有弊?也不能够论证了。因为狐射故根本不能称之为赵盾的对手。可他做的事情却让整个狐氏覆灭。在这个时候,所谓的利弊实在是不足以再来论谈这个事情,天才与庸才,差距大到如此地步,人的认识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之上。相对庸碌之人自以为有利的事情,其实已经是愚蠢了。到了这种程度,能力的不足,已经凸显出人性的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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