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江汉会盟后,江东横海将军陈针引公孙云龙一行人乘舟前往秣陵。此时已是金秋时节,但见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望着公孙云龙等人的怡然自得,陈针道:“公孙兄弟竟有如此雅兴,明日便见我主公了,您难道心里不紧张吗?”公孙云龙不语只是自顾自地举起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翌日天明,舟船停泊靠岸,众人只见秣陵虎踞龙盘,气象威严,不禁感叹道:“难怪你家大都督如此霸气,豪门自是财大气粗啊!”闻听此言,陈针只是一笑便请公孙云龙暂于扬州国士馆中休息,随后火速前往扬州牧府见长歌采薇。而此刻长歌采薇正于君王殿与文武群臣议事,听闻陈针从荆州归来,便火速宣其上殿。“陈将军这几天的外事活动可有什么进展?”陈针闻言答道:“何止是进展,末将今日为主公带来了一份惊喜。”“哦?惊喜?”
陈针道:“诚如主公先前所察,山东管毅与黄巾贼影交错,其关系扑朔迷离,不宜深交;而荆楚吴在天,其人手段狠辣,心术难测,亦非可信赖之辈。鉴于此,末将斗胆擅行,为主公寻得了一位可以放心合作的生死之交。”“那不知陈将军找的是哪家?”陈针道:“汉中侯周法皇。”言及此处,长歌采薇剑眉一挑,眼眸闪动,似是想起了日前在江汉会盟还有隆中打擂时的场景。“先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说他的实力你探知到了几分,山东、大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陈针闻言道:“主公您莫不是想联合大唐或者山东其中一家,驱狼打虎?选山东就算了,选河北万万不可,这岂不是违背了江汉结盟时的誓言。”长歌采薇从桌子上将那千古无觅的盟书拿给陈针道:“这是那唐王千古无觅请求结盟的盟书,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发过来了,当时你在荆州我便一直压着没有给人看。”陈针接过盟书展开一看,其中内容如下:
吾承天命,起于河北。麾下猛将如云、带甲百万,所到之处群雄俯首,豪杰低眉。封西凉关于陇上,降两川民于汉中。今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不得不与会姑娘猎于江汉。然《诗》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此心此志,天地共鉴。依依南望,日思芳姿。
陈针看后大怒:“此贼当真是轻薄无礼!色胆包天!绝对不能答应与他结盟。”可就在此刻,在一旁坐着迟迟未发话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焦传杰道:“且慢!大都督,臣有话要讲。”长歌采薇闻言看向焦传杰道:“焦老,有话但讲无妨。”焦传杰道:“唐国带甲百万,兵精粮足,黄河以北人心所向,上下同欲,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啊。好在我江东有长江为屏,完全有资格与那千古无觅划江而治。臣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强强联合,大唐兵多将广,我江东国富民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家合作,定能在五年之内扫平天下;中策:坐山观虎斗,待天下时势有变再择一良主顺势而为;下策:越国以鄙远,亡郑以陪邻,去跟着山东东荆州螳臂挡车。”话音刚落,殿中的文武百官纷纷附和道:“焦公之言,上合天意,下顺民心,理当如此。”
长歌采薇听后不悦,眉头紧锁,只是盯着眼前的这个老者,若他不是在丹阳郡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他不是这江南文坛的领袖,此刻的长歌采薇早已给他拿下乱棍打出去了。想到这里,长歌采薇看向群臣道:“首先,按焦老的意思我扬州需要放弃长江以北的土地,只守着江东的一亩三分地,想跟大唐划江而治是绝对做不到的,扬州的将士四分之三的人来自淮泗三郡,把江北的土地扔了,不需要千古无觅来打,我们自己就可以原地解体了。其次,我已在五州联盟里当着天下人的面表态,坚决与大唐开战,继续延用灵熹年号。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打与不打,各位休要再议。”此话一出,江东的各家族长议论纷纷。
焦传杰见状又道:“主公,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是啊,主公,请您三思!”“那山东管毅、荆州吴在天与千古无觅有杀父之仇,干我江东何事!请主公三思!”闻听此言,长歌采薇勃然变色道:“山东、荆州之于千古无觅有杀父之仇,所以我江东的张老就白死了吗!”话毕便拂袖离去。陈针见状亦是跟到了后殿。
长歌采薇深知在这群江东士族们的眼里一切以他们的利益优先,不打仗,利用南方的优良水土条件,发展农业,发展工商业,慢慢的苟下去。想到此处,长歌采薇仰天长叹,转身看向陈针道:“将军你也看到了,现在江东的士族们大多都想主降,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是没有能力单打独斗的。”陈针见长歌采薇似是生出了退意。“他们想降,随时可以降,跟谁混不是混啊。唯独主公你现在被架到了火上烤,自灵熹年以来,主公作为扬州军事上的一把手,带领扬州平定黄巾之乱、讨伐山越、平定在东部沿海流窜的盗贼、剿灭严白虎、陆康等心怀不轨的势力,早已成为了扬州实际上的领袖。千古无觅与千古澎湃更是坚定地咬着削藩不放,他日您一旦投降,百分百会调离江东或者被剥离兵权,到了那时没有了庇护的长歌世家一定会遭到那些势力疯狂的报复,您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