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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割据:舌战群儒秣陵行03(1 / 1)

待陈针将公孙云龙、韩信、张小杰三人引入殿中,只见焦、张、陆、顾、虞、朱等世家族长峨冠博带,正襟危坐,待一一施礼问好之后,陈针将众人引至座上。焦传杰见这三人生得俱是浓眉大眼、模样清秀,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顿时心中生有几分好感。于是便出口问道:“焦某久居江南,听闻汉中侯近日在荆州寻访出了一位自称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能力不亚于管仲、乐毅的无双国士,今日是否有缘一见?”

韩信道:“此乃在下一时之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焦传杰听后一脸吃惊地看着韩信道:“啊,原来是卧龙先生您啊,失敬,失敬。不过在下听闻巴蜀曾向河北递降下书一封,书中言道:‘既蒙恩造,许备藩国,世世子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粮草二十万石,战马一万匹。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坠命亡氏,踣其国家。臣今既进誓表,伏望上国蚤降誓诏,庶使弊邑永有凭焉。’先生既自比管仲、乐毅,岂可坐视自家的主公自暴自弃,丧权辱国,甘为鱼肉?”在一旁的陈针听后心里暗惊:“这一上来火药味就这么浓吗!不过也好,这焦传杰作为江东士族的领袖,如果巴蜀连这道关都过不去,恐怕今后是无缘结盟了。”

韩信听后哈哈一笑:“焦老,这其中怕是有误会,这封国书是我主在平定南中以后向朝廷请旨封孟获为云南侯后,云南侯请求我主代其转承千古无觅的一封谢恩公函而已。”哪知这一番说辞本是用来解除误会的,可焦传杰听后却道:“汉中侯周法皇坐拥两川之地,为何在平定南中之后不让孟获向其称臣,反而让其向伪朝称臣。如此看来这数年前的龙虎争霸赛魁首倒也是徒有其名。”

公孙云龙道:“《易》中有言:潜龙勿用。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而变,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昔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二载,终以三千越甲洗刷耻辱;晋文公重耳为避公室之乱去国怀乡十九年,后在践土之盟成就霸业。由此观之,审时度势,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焦传杰听后放声大笑道:“昔者老夫在司州游学时曾听闻在幽州流传着一句话——燕云第一姓,公孙世无双。今天有缘见到公孙先生老夫倍感荣幸。”公孙云龙闻言向其作揖施礼,但见焦传杰再次开口道:“只是适才先生举的那两个例子怕是不太合适,越王勾践、文公重耳俱是遭逢大败而后有大作,此二公俱是逢敌必亮剑的英雄好汉。可反观你主周法皇早在灵熹年间便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在国贼千古无觅篡位时非但不出兵勤王反而为虎作伥。古之布衣匹夫尚且敢横刀立马于天子驾前,今之栋梁却不敢发一言一行。由此观之你主非但不是勾践、重耳之辈,乃宋襄公、齐王建之辈而已。”

韩信听后从怀中掏出折扇轻摇道:“昔者庄子有言《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传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鷃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我今天是万万没想到,像焦老你这种博学多才的一代大儒竟能说出如此浅薄简陋之言啊。我主周法皇从自桓熹二十五年以来东征西讨十一年,常山城下,折冲侮辱,以法团一团之力拖住了大燕六十万大军南下的步伐,后来在战后朝廷大肆封赏功臣之时,我主仅得了个县令,却毫无怨言,依旧将县里治理的井井有条,依旧率领自己的人马为朝廷扫平河北四处流窜的匪徒。昔者圣人有言: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于心,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乃德之至也。如今我主在综合考量天下局势为了两川百姓的安慰选择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此等高风亮节,光风霁月,却被先生却仅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之迂腐之言而全盘否定,敢问这与群鸟于蓬蒿之间仰望大鹏之言有何异也?”

焦传杰听后勃然变色:“卧龙先生果然能言善辩,然此大争之世,务实不务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问结果,不问过程。齐桓公得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燕昭王得乐毅,一雪国耻,连下齐国七十二城。为何今时今日周法皇得你二人,惶惶如丧家之犬,卑微如毫厘之土。”韩信听后大笑:“我们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惨。齐桓公遇管仲,落霞与孤鹜齐飞;燕昭王逢乐毅,秋水共长天一色;周法皇在司州遇林明月如鱼入大海,会当水击三千里;在益州遇张永年如虎添翼,翻然振翅于九天之上!”焦传杰闻言冷笑道:“巧言令色是改变不了你主未战先降的事实的。”

韩信道:“先生此言又错。《兵法》有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又言: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故需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由此观之王道之争不在一时之意气风发,而在善用天时、地利、人和蓄势是也。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西方有贤人道:能量守恒。势不在我,即在他。势不在我当潜龙勿用,势若在我当飞龙在天。今唐主千古无觅,虎踞河北,睥睨天下,今我巴蜀初行新政,尚未收获成效。孔子云:少之时血气方刚。若不察时势只泄一时之愤,逆势而为,与以卵击石何异也。昔者楚国南方有一只怪鸟,三年不飞也不叫,然其一叫,则一鸣惊人;一飞,则一飞冲天。周文王被囚羑里七年,非是南宫适、散宜生无能;太祖高皇帝被项籍驱至南郑,非是萧何、张良不才。《易》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如是而已。”焦传杰听罢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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