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星再去任职,就是去东宫了。
他还从没有见过东宫太子,只在内官的带领下低着头往东宫走去。
东宫太子刚被册立不久,学着处理政务,听说今日他的父皇给他找的那个太师要来陪他一起处理政务,他微叹了口气。
“一个刚任职不久的翰林院修撰,父皇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就比我大不了几岁,竟要来做我的先生。”
内侍自然是低着头不敢应声,天子决定,太子身为亲生儿子说两句自然不会被怪罪。但是他们这些奴才若是敢置喙半句,别说自己的脑袋了,九族的脑袋都难保得住。
大殿之中无人敢应声,太子将毛笔放下,冷笑一声,“无趣。”
眼瞧着内侍领了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进来,太子离晏玩味的盯着那人,在他行礼之前便开口问道:“你就是我的先生吗?”
谢云星一愣,没想到太子竟对自己如此恭敬,他微微躬身:“臣下谢云星,字忌安,见过殿下。”
离晏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乖巧之气,他眉眼清澈,似山间幼鹿懵懂。他见谢云星来,连忙绕过书案将谢云星扶起来,“先生有礼了,我往后有什么不懂得还是要向先生请教的。”
谢云星抬眼与他对视,离晏看起来乖巧懵懂,可谢云星盯着他的眼睛,却看出了少年乖巧的外表之下,藏匿的不易察觉的野心。
少年总是嘴角含笑,行走间步态从容,却是懒洋洋的高贵。那双眼中偶尔透露出锐利的光芒,昭示着此人并没有外表那般温顺。
谢云星微微颔首:“得殿下抬爱,谢某三生之幸也。”
眼前的少年不止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室子弟,更是一个怀揣着宏图伟志的未来君王。
谢云星从前与明兴帝相处时,帝王仁和,并未有太多的压力。反倒是这位年岁不大的小太子给他的感觉不太简单。
伴君如伴虎,竟是来形容这小太子的。
若单看外表,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看起来乖巧的太子会在“中正仁和”的牌匾下说出:“不如天下归一,同归我大离。”
“先生既是东宫太师,那便是我的老师,我朝向来尊师重道。先生也不必唤我殿下这般疏离的称呼,不若唤我瑞霖吧,我的字。”
瑞霖......
见谢云星不说话,离晏自顾自的说:“父皇子女众多,可父皇偏偏只为我亲自加冠取字。这本也不是因为我多优秀,也不是因为我多受宠,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母亲是慧敏崇光皇后,我父皇第一位嫡妻。”
“殿下聪颖,应当明白瑞霖二字何意。”
离宴不说话,谢云星便道:“瑞霖二字意喻生活充满吉祥和幸福,想来圣上应当是格外疼爱殿下的。”
离宴并未过多谈论此事,只拉着谢云星坐下,“先生还是先坐吧。”
宁甯自谢云星去宫里后就一直留在屋里不出门,谢陈氏就是想找茬也没什么借口。
想了想,以免谢陈氏吃饭的时候派人来喊新妇伺候,干脆直接拿起东西来绣。
反正怎样都是折磨,不如坐在自己屋里给谢三郎绣些荷包。
她看着自己这惨不忍睹的针脚忍不住摇摇头,拿起来给青莲看:“青莲,你看我这荷包绣的怎么样?”
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