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沿着两翼的车阵,乱滚带爬的从两边王东面奔逃,后面的人本就是盲从,他们已不辨方向,只知跟着身前之人没命奔逃。
一波波的清军重骑策马缓缓逼上,而那些北虏轻骑,却并不靠近正兵营的军阵,只在外围远远的以骑射,驱赶乱民冲阵。
此刻,他们见乱民在正兵营的长矛和弓箭威胁之下,竟不再正面冲击明军大阵,而改从他们大阵两侧绕过,立即策骑奔来驱赶。
他们不惜靠近马科的正兵营,策骑从乱民们的身旁掠过,不断射来利箭,或投掷标枪,又或是甩来飞剑阔刀,想要逼迫他们再次往明军大阵内逃去。
而在后追逐的清军重骑,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他们赶忙催动胯下战马,急急奔上,想要威逼前面的溃兵冲破明军大阵正面。
如此,前面拒马被推倒的豁口处,已经被乱民拥挤堵死,而逃往两边的乱民又被蒙古轻骑驱赶了回来,这里便更加拥堵,后面的溃兵竟挤不上来。
“妈的,逃也逃不掉,早晚都是个死,不若和鞑子拼啦……”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人附和:“拼啦,跑到最后也是累死,还不如杀个鞑子,跟他娘的拼啦……”
人就是这样,在有生的希望之时,为了逃出一条命,对身边的一切都不管不顾,甚至会拉身边的昔日战友来给自己垫背。
可一旦绝望到彻底之时,前面生的希望完全破灭,人的勇气反而会被再次激发出来。
“横竖都是死,咱就死的像个爷们,杀鞑子去啊……”
人是群居的生物,只要有带头大哥在,从来就不缺跟随之人,他们声声呼喊,登时便是群情激昂,纷纷转身回奔而上。
许多人在逃跑之时,为了能跑得快一些,什么盾牌腰刀,头盔铁甲都成了累赘,他们有些人甚至连上衣都脱下丢弃,就光着个大膀子一路奔逃。
如今,虽求生无门之下,再鼓勇而上,然大多皆是两手空空,并无兵器可用,但已失去理智的他们又怎会顾及这些,仍是发了疯一般冲去。
当然也有一些人完全被吓破了胆,他们见前面堵死,进不得又退不得,只知拼命往前挤,最后卡死在人群中间,无法动弹。
更有一些人,在刚才逃跑之时,过于用力,现今挤在此处,这股力道一泄,整个人就瘫了在地上,任由别人踢踩,全不理会。
他们只在口中喃喃着:“娘啊,儿对不起你,不能给您老人家送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