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耍什么威风?他是我的部下!”
元无忧气得直拍床褥!可这舅舅腰杆挺拔的往那一坐,居高临下眼神威压,语气更是跟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他是那个叛徒的部下,不是你的!我不杀他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你——”
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狠戾杀意的舅舅,元无忧想骂人,又被他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给堵回去了。
一是她词穷,骂不到点子上;二是这舅舅现在只手遮天,她真不敢得罪他。
元无忧觉得自己够强硬执着的了,可她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强硬执着。
她现在像乱拳打在城墙上,拳头再硬也是血肉之躯,可元子烛不一样,他厚比城墙。
在手下面前,被长辈禁锢教训的屈辱感;因为救不了重要的人,深深的无力感……各种痛苦心酸的情愫,乱七八糟的涌上心头。
她当时鼻头一酸,委屈地要哭了。“舅舅,算我求你,他是我最忠臣的部下,党项就听他的,华胥不能没有他和党项啊!”
元无忧说话时,已经带了哭腔。
元子烛自觉心如磐石,心想着她定是耍花招呢,他可不吃这套,随即哼道,
“党项没有他会更好,你现在就能带领拓跋部,掌控党项。而且他是叛徒,他是忠臣这种话,你说出来自己怎么憋住不笑的?”
元无忧见说不通,急哭了。
一直站在她床头的米擒林头一个有反应,立马就蹦到她面前了,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又讪讪缩回。“国主你别这样……我头会看见您哭啊!”
一旁的舅舅也看的愣了下,随即不耐烦地皱眉,
“别哭了,你想救他就别找理由,直说吧,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感情了?我早看那小子从小缠着你,就不安好心。”
此时的元无忧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抽噎的哭,本就漂亮的双凤大眼眼睑泛红,湿漉漉的眼睫毛根根分明,真是雨打梨花我见犹怜。
元子烛最不愿听哭声,不耐烦道,“别哭了,你就算哭倒长城,我也不会放你走。”说着,他扭头瞪了眼身后的党项男子,“你——滚出去!本王有家事和外甥女说。”
米擒林虽然被他吓得心肝直颤,但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摇头坚定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能离开国主,我得替可汗守着她呢。”
闻言,元子烛冷笑了声。
“你们还挺会串通一气啊。”
元子烛又对着主从二人冷嘲热讽了几句,结果这党项羌男是死心眼,自己外甥女也是脾气拗,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见她还是泣不成声,满脸泪珠,元子烛终于慌了神,抬手去给她擦眼泪,他大手一捧,就几乎捂住了她那张巴掌小脸儿。“好了好了!别哭了,好像舅舅欺负你了一样。”
小姑娘红着眼抽噎道:“舅舅也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可你不帮我!我娘要是还活着……”
听到这里,米擒林忍不住了,拔刀出鞘。
“行了国主,别求他了,要是可汗在这儿也不会忍心让你低声下气的求人。咱俩自己想办法,他要是不放你走,我豁出去拼命,也要帮你逃出去。大不了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