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个小插曲,一杯热饮,熬过冷天的苦,近日天冷,每日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做一大碗鸡蛋牛奶醪糟。
醪糟醅是楼下小超市随手买来的散装大路货,但是浇洒在滚烫的开水里,配上牛奶鸡蛋,便也丰腴甜美起来。
一大碗下肚,从头暖到脚,正好抵御漫漫寒夜。
醪糟的醪,从酉,表示与酒有关,本义为浊酒;醪糟的糟,是指做酒剩下的渣子。又是浊又是渣,这醪糟的出身,可着实不高。
可出身不高并不妨碍它成为不分南北东西的中国特色饮品,只不过,它的“别名”多,比方在东南各地,它便被唤作酒酿。
记得第一次冬日下江南,在菜单上看到酒酿圆子,好奇点来,发现不过是醪糟配不带馅汤圆。汤圆小巧玲珑,不过指甲盖大小,和奶茶里的珍珠差不多,一勺下去,倒能舀出好几个,一口吞下,丝滑软糯,不及细嚼便已下肚,倒是热乎乎又顶饱。是湿冷江南冬日的好伴侣。
前几日冬至,满北方都在包饺子,但在南方多地,这一日,旧例却是吃汤圆。看一位无锡籍作家写冬至日的汤圆,一时勾起无数回忆。
对外地人来说,江南菜整体偏甜;而无锡菜又是甜中之甜,据说很多无锡之外的江南人氏也吃不惯无锡菜的重甜。而做了充分心理准备的我,第一次去无锡,土生土长的北方肠胃,这是经历了噩梦般的数日。抵达无锡的第一顿饭的第一口菜,唤作花雕猪肝。花雕作为江南特产的黄酒,以我这样的典型北方口味来说,偏于酸涩,但是那一份花雕猪肝,大抵加了数勺糖,入口颇甜。一口两口三口,配着爽口绿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是紧跟着的三道菜一份汤,一道比一道甜腻。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我硬生生全咽了下去。齁甜的浓油赤酱高糖分盛宴,打垮了我曾经的铜肠铁胃。随后的两天,我靠一盒大山楂丸才救回半条命。
恢复元气那天,路过一家顶出名的汤包店。无锡汤包天下出名,又正是螃蟹上市的时节,我便点了一笼蟹黄汤包,千不该万不该,我给它配了一份汤圆。
我以为汤圆是那指甲盖大小的圆子,殊不知,无锡汤圆以硕大出名。无畏的我,又奔着来都来了,在诸多的汤圆选项中,选了一份名唤大四喜备注本店四大特色汤圆的——菜单版面有限,店家只说了特色,却未说明具体哪四种馅,无知的我,便大意了。
那汤包名不虚传,那正当时节的蟹黄极为肥美,一口下去,只想连着舌头一起咽下去;但那汤圆,包子一样大,第一口,我便咬中了一个猪油青菜甜口馅的。我无知的北方肠胃,实在无法想象竟然还可以把猪油和青菜剁烂再加一大勺糖包进汤圆里。那滋味,真是,一口下去,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