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又湿了眼，用尽浑身的力气，双臂不断地收拢，去抱紧他。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沈鹿溪只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后面，薛三和阿纪拎着沈时砚的衣服鞋袜走了过来，看着这样的无助又害怕的沈时砚，两个人都沉默地站着，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感觉沈时砚身体没有在抖动的时候，沈鹿溪才松开了他，去拿过了阿纪手中拎着的衣裤鞋袜，轻哄着沈时砚说，“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好吗？”
听到声音，沈时砚近乎涣散的目光才渐渐的重新聚焦，落在了沈鹿溪的身上。
“......”他看着沈鹿溪，张了张嘴，一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溪宝。”
沈鹿溪去握住他的手，望着他说，“小叔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沈时砚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和沈鹿溪一起，找了个地方换衣服。
换了衣服回来，十几分钟后，有护士从抢救室里出来，对沈时砚说，“沈总，沈先生醒了，他要见你。”
沈时砚眼底亮光划过，立刻往抢救室里冲，沈鹿溪赶紧跟上。
抢救室里，沈茂渊嘴里鼻子里，身上，好像到处都插着管子，那张愈发消瘦枯黄的脸上，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生气了，唯有他轻轻颤动的眼皮，还有仪器上跳动的数据，证明他还活着。
“小叔！”
沈时砚快步过去，紧握住了沈茂渊的手，沈鹿溪紧跟着来到了沈时砚的身后。
听到声音，一点点的，沈茂渊弹开了眼皮。
望着沈时砚和沈鹿溪，沈茂渊的脸上和眼底，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会有像亲儿子一样的沈时砚和像儿媳妇的沈鹿溪陪着自己。
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所以，他的眼底带着笑，闪着亮光，嘴角扬了起来，“阿砚，溪溪。”
“小叔。”沈鹿溪也过去，跟沈时砚一起，握紧他的手。
他的手，太瘦了，全是骨头。
可以前，也应该跟沈时砚的手一样好看的吧。
沈鹿溪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阿砚，溪溪，我想回瑞士了。”沈茂渊也握住他们的手，轻轻说。
他想回瑞士，想去见他的欢欢了。
“好。”沈时砚点头，渐渐红了眼，重重点头说，“我们今天就回瑞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