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姚纨懿决定起程回大夏的日子之后,好像这十日的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沈磬再次在宫城前做留下来的那个人,只不过上次送别的是沈朗。
“沈磬,有劳你了。”
姚纨懿脸上的笑意太过明显,就连正值新婚甜蜜的沈磬都觉得有些刺眼,草草低头行礼将她欢天喜地地送走了。
所幸这大半年的时间没有白白辛劳,沈磬自信就算姚纨懿休朝数月,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来。
姚纨懿并未特意派人前去给岳稚垣报信,但沿路上的驿站信使接到了大夏皇后的凤驾,自然也会按照章程一层一层送报上去。
时时被养得极好,一路上能吃能睡,并未受赶路的影响有任何的不适,让姚纨懿省心不少。
她此行轻车简装,有龙卫和春幽台的人暗中保护,也没有惊动地方官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话虽如此说,但姚纨懿还是碰上了话本子里最常见的桥段,当街强抢民女。
当精心打扮过的“孤女”扑到她的马车前,哀声求着她:“请夫人大发慈悲,救小女子一命吧!”
身后紧追不舍的富家公子哥和面目狰狞的打手们也很是尽职尽责地行恐吓之事,姚纨懿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救得了你一人,救不了其他人,你怎么不说要本夫人处置了那些人呢?”
女子没有想到姚纨懿会有此一问,而这一出闹剧已经吸引来了不少民众驻足,少不了有人对她的狼狈指指点点,而姚纨懿却从头到尾都隐身在马车之中,未露真颜:“陆公子出身尊贵,夫人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觉得本夫人治不了这个姓陆的,却能笃定救的了你?这又是何道理?”
显然这并非是她们计划之中的发展方向,女子只好死死扒着马车不松手,求情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若是夫人当真不愿相救,小女子还不如横死当街。”
霜白可不会惯着这种人,娇斥道:“你这姑娘好不讲道理,又不是我们家夫人为难的你,怎么还把责任被推过来了?谁知道你是什么来路,还要近我们夫人的马车!”
说着话,霜白就要使人来赶她走,那女子也是机灵的主,大声喊道:“难道这世上就无正义之人能为小女子说句公道话吗?”
“公道自在人心。”姚纨懿平静的声音在她的大叫大嚷中反倒显得更加出挑,“从你拦下本夫人的马车开始,你就从未说明自己姓什名谁,因何事惹了何人,如今又是为何要求人相助。无凭无据就靠一张嘴,若是真让你成了事,才叫没有公道了。”
三言两语却是将道理说的让人反驳不得,姚纨懿哄着怀中有些睡不安稳的时时,心中不耐这帮人绕了清净:“告诉你的主子,这点伎俩还不能入本夫人的眼,趁早散了,等本夫人严查起来,恐怕后果也不是他能承担的。”
这出戏看到现在,姚纨懿心中已经明白了六七分,此地乃是冀州地界,由知府陆知远管辖。此人政绩平平,不出挑,也不出错。当年冀州王氏一案事发,他有失察之罪,却也是在查案过程当中实实在在出了力的。因此岳稚垣最后也只罚了他半年俸禄,未曾动他的位置。
今日闹这一出,无非是想送个人到她身边,可惜陆知远把她想得着实简单了点。
其实也不能怪陆知远,姚纨懿的行踪成谜,留给他谋划的时间实在不多,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是非他往日水平。
“安心做他的地方父母官,省点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