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屺很生气,他气的不是刘晶嚣张跋扈,而是他爸的态度。
这么多年,但凡他管束一下刘晶,一个后妈又哪里敢张牙舞爪对他的儿子,说到底也是不在乎。
老话常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后不后爹另说,宁屺感觉宁洛阳同志对这些所谓家人其实都很淡漠。
明明在儿时的回忆里,爸爸这个名词一点也不抽象,他会陪着自己跑步,也会教他下棋,他们一家三口闹在一起,笑在一块。
那时候的他,可真幸福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父亲变得如此抽象,不谈天不说笑,任何事情一板一眼,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好似上下级汇报。
仿佛幼年期那个可以和他处成朋友的父亲只是一个泡泡,而今泡沫破散,美梦就此清醒。
桑芷萱咬着指甲,时不时瞄一眼沉着脸开车的宁屺,小眼神灵泛到飞起,又是纠结又是心疼,就是摸不准要不要出声。
“好了,别咬指甲,多大的人了,一想心事就可着指甲咬。”
桑芷萱连忙抽出手指,小心翼翼问道:“宁屺哥哥,你别不开心,其实大家一年到头难得见到一次,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你说得对!”宁屺抽空薅了把她的辫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我母亲去世那会,我父亲的心神也跟着去了。
我虽然不清楚他后面为什么会有这些操作,但我能够感受到,现如今的宁洛阳不快乐!”
“唉——”桑芷萱重重吁出一口气,父母爱情什么的,叫他们这些小辈如何评说。
“宁屺哥哥,父母有父母的选择,我们或许无法懂他们,能做的也是做好自己,在他们需要时陪伴在侧。”
“我明白了,谢谢桑桑的开解,下个县城请你吃顿好吃的!”
“那敢情好。”桑芷萱眼睛都亮了,“这些天开车倒是不累,主要是吃不好挺闹心,天天啃干粮啃的我闻到饼子就犯恶心。”
说着,还吐舌做干呕状,表情十分浮夸。
“有这么夸张吗?谈饼色变!”宁屺噗嗤笑出声来,愁绪瞬间被冲散,眉眼舒展,看起来顺眼多了。
………
回到松市,宁屺也没有急着回县里,先去桑芷萱的宿舍洗净一身灰尘,换身干净的衣服打算晚上拜访苏东林。
那一车的京市特产,桑芷萱只拿了三只烤鸭,七盒酥糖,其他都交由宁屺分配。
她打算给罗军和苏晓婵一人一只烤鸭外加一份酥糖,同事就一人给一份酥糖,那只烤鸭则留着明天中午大家一起吃。
“你自己不留只烤鸭吃?”
“用不着,回城这段时间吃的够够得,暂且有些腻!”
桑芷萱掌心向上竖起,明亮的瞳孔里写满拒绝,“我单独清出来那两包东西,你有空记得送回靠山屯给姑奶奶。”
“行,我记得呢,我要是没空,也会请黑七哥帮忙送的。”宁屺做出保证。
“你办事我放心!”桑芷萱拍上他的宽肩,张嘴打了个呵欠。
“这人一旦松懈下来,就容易犯困,我不行了,呵欠一个接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