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见燕离语带调侃,知她今日须摆足师姐之大驾方肯罢休,故此亦不以为忤,微微一笑后,便即潜思如何将两篇神功融会贯通之道。
又过了片刻,吴铭面上已早显一片祥和之态,丹田元气亦大为充盈鼓荡。而其心中更是超然物外,不多时即重又凭虚悬于半空。吐纳之间,身形不见半分晃动。燕离在旁看了,心道:“不想兄长如此颖悟,须臾间便已窥得其中关窍。燕离于此道却大有不如了!”
待到吴铭神游物外良久之际,忽闻燕离在下方劝道:“现下天已破晓,兄长可收功歇息片刻啦!”
此次吴铭听得燕离召唤之音,却并未慌乱,心念稍动之下,心中仍是一片平和冲淡。直至缓缓落于地下时,方长长吁出一口气息,微笑向燕离谢道:“贤妹此番教诲,果然使得,吴铭获益匪浅,在此谢过啦!”
“哈!本师姐所授,自是切中要害。日后师弟仍须对你师姐俯首帖耳才是,绝不可恃才傲物啊!”燕离见吴铭夸赞,心下不由大为欢喜,当即嬉笑答道。不过笑声方罢,燕离便立时又敛容续道:“料来此刻那郭璞已早于厅中候得急不可耐啦。不过本师姐尚有一事欲向师弟再行叮嘱一番,望师弟此去时刻牢记于心!”
吴铭忽闻燕离又有要事相托,见她脸色凝重,心中不由大奇,忙回问道:“贤妹有何私密大事,此刻只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嗯,此去匡庐探敌,凶险异常。兄长无论遇何不测,皆须以保全自身为先。切莫如前世一般,意气用事。另有一节,待得你二人自匡庐挥师西域之时,父王将率同我等,尽遣帝畿大军,远赴驰援,以期借此与奇肱缔盟之机,尽复故土!”燕离言毕,望向吴铭之一双妙目之中,已尽是期许之色。
吴铭听罢,不由得大惊失色,惕然暗思:“我只道此行只为迎回聆风妹妹,顺带相救要离前辈与烛光妹子。不料父王竟欲借此良机扫灭岱莱,一统天下!如此说来,救援二女之事,倒颇显渺不足道了!”念及此处,忽又想起一事,忙重向燕离急询道:“父王若欲如此行事,只恐帝畿出兵之时,我等尚于岱莱腹地未曾脱险,难道父王竟不顾其骨血之安危么?”
乍闻吴铭此问,燕离沉吟片刻后,不禁轻叹一声,缓缓回道:“唉!哥哥重回世间后,已将过往之事尽数忘却了,其间诸多情缘怕你仍尚未了然。似你我生于帝王之家,父王又文韬武略,无人能及,其必姬妾成群,子息遍于宫中。如今你我兄妹得父王如此器重,已然求之不得。故此哥哥只须依父王之命行事,严守此密便可,不可再兴他念!”
吴铭见燕离说得恳切,心知其所言不虚,无奈之下,唯有黯然颔首,默祷道:“话虽如此,但吴铭又怎能不再舍身卫护聆风,以全兄妹之义!惟愿上苍眷顾我等兄妹,此行可安然而返!若果能如此,吴铭定会择机归隐,行侠江湖,庇佑苍生,以消此战杀戮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