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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四方之魍(2 / 2)

“我确实愚笨,身份已露,再继续行动,只怕是会给诸位拖后腿。我只想拿到半月之蝇的解药——永久的那种。”她边说边看向寒鸦肆:“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只要我完成任务,就放我自由。”

寒鸦肆深深地看着云为衫,低声问她:“你真的想走?”

悲旭突然开口:“不管想不想,她都不能走。”

云为衫和寒鸦肆的脸色都变了。

万俟哀接过悲旭的话:“你随我们一起进宫门,将功赎罪,才算真正地完成任务。到那时,一定放你自由。”

“我有什么罪?”

万俟哀似笑非笑:“每个人都有罪。”

云为衫沉默了片刻,说:“如果我不答应,这半月之蝇的解药,你们恐怕是不会再给我了吧?”

寒鸦柒说:“当然。”

云为衫咬牙,装出隐忍的怒意。

宫紫商已被从医馆挪回自己的房间,她身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不少,脸上只贴着一块纱布,手臂上、脸上的烧伤没有之前那么可怖,破损的肌肤重新生长,但身上仍然还留有淡色的疤痕。

宫紫商人还未苏醒,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金繁推门进来,坐到宫紫商床边。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极其清透的琉璃瓶,只见瓶里面是几只萤火虫。这些日子,他天天守着宫紫商,从寡少言变成了一个话痨,仿佛是宫紫商附身。

金繁将瓷瓶放在宫紫商手心里,念叨道:“你看,这是我昨夜在林子里看见的萤火虫。我想着,这些萤火虫或许就是你之前放飞的萤火虫的后代,忍不住给你抓来了。我放在瓶子里,等到晚上就会亮,像灯一样。”

宫紫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的你啊,口无遮拦,什么都敢乱说,实在是让人左右为难。只不过许久没有听你的唠叨,竟还有些想念……”

金繁伸手摸了摸宫紫商的额发,又喃喃道:“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听着,绝不反驳,好不好?”

那个装萤火虫的瓶子被金繁紧紧握在手里,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宫紫商的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突然,金繁身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你娶我。”

金繁大吃一惊,抬起头,见宫紫商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摇摇脑袋,而后又起身走到门口左顾右盼,可能是连日疲倦,怕是出现了幻觉,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继续看着手里的萤火虫。

“你不是说只要我醒了,说什么你都答应,绝不反驳。”

金繁猛地转头,竟看到宫紫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微笑,他一时激动,抱紧了她的手。

宫紫商闭着眼睛对他说:“你去帮我叫宫子羽来,快点。”

“这么急?”

“嗯。对了,不要告诉别人我醒了。”

羽宫里,一声轻咳从宫唤羽的地下房间传来。宫唤羽倚靠床头,身后垫着软枕,宫子羽将汤药端给他。

“你现在已经是执刃了,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好。”

宫子羽低声说:“现在哥哥回来了,其实这执刃之位理应由哥哥来当。”

“这就是傻话了,我现在……”宫唤羽似乎动一动都虚耗力气,“已经没有能力当好执刃了。”

“哥……”

宫唤羽露出轻松的表情,勉强一笑:“弟弟,哥求你一件事,可以不?”

“哥,你说,任何事情,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答应。”

宫唤羽攥紧宫子羽的手:“你办得到。现在只有你能办到……启动无量流火。”

宫子羽愣住:“无量流火……”

宫唤羽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难道父亲的仇你不想报吗?十年前无锋屠戮宫家满门,我亲生爹娘惨死……后来幸得大伯收养、教导,待我如己出,我也慢慢改口称呼你父亲为爹爹,可是他也死在无锋之手……”宫唤羽说到激动处,咳嗽起来,“喀、喀……此仇不能不报!!!”

“无锋之仇,一定要报。但无量流火威力太强,一旦落入恶人之手,天下必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然而无锋一日不除,江湖中的血光就不会停止,这天下、江湖、众生又怎会有安宁之所?他们一样日日生活在被无锋控制的恐怖阴影之下。铲除无锋不仅是私仇,更是大义。大义当前,牺牲在所难免。”

宫子羽犹豫道:“……哥,你先好好休息吧,你养好身子,我们从长计议。”

宫子羽扶着宫唤羽躺好,替他盖上被子。

宫唤羽看着宫子羽,沉默片刻后缓缓说:“子羽,你长大了。”

宫子羽扶哥哥躺下,宫唤羽侧身面向墙壁,叹息着睡去。

宫子羽把旁边的灯吹灭,只留下一小盏,刚准备起身,便有下人来禀报事情。侍卫怕吵醒宫唤羽,小声道:“执刃大人,大小姐醒了。”

宫子羽激动极了,起身道:“快带我去。”

此刻,面墙而眠的宫唤羽慢慢睁开了眼睛。

夜已深,万花楼的喧嚣声也小了,往来的客人都有了归处。

云为衫起身要走,却被紫衣拦住:“你不在这里住下吗?”

云为衫淡淡地说:“这里人多眼杂,很多人认识我,我住在这里不合适,万一被宫门的人发现,反倒破坏了你们的计划。”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寒鸦肆看着云为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有些隐忍,没有说话。

倒是寒鸦柒突然开口:“你们真的放心她吗?这么多年来,能从宫门全身而退的只有一个云雀……云为衫不会是下一个云雀吧?”

寒鸦肆:“她比云雀聪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那么傻。”

紫衣眼神发冷:“她确实聪明,也确实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不是我们想要的。总之,盯紧一点吧。”

寒鸦肆点头:“我会的。”

寒鸦柒笑道:“出了乱子,我可以帮忙。”

寒鸦肆瞪他一眼:“不需要你帮忙。”

寒鸦柒歪起嘴角:“我的意思是,你舍不得下手,我可以帮忙。哈哈哈。”

旧尘山谷早已没了上元节的热闹,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甚至有些萧条。云为衫走在大街上,一阵怅惘。令她想不到的是,她和宫子羽买花绳的那个摊子竟然还在,云为衫朝摊位走了过去。

摊贩认出了云为衫:“哎,姑娘,我记得你。你身边的俊俏公子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我们分开了……我辜负了他。”

“别骗人了,姑娘,你这手上不还好好戴着我编的花绳嘛,哈哈。看得出你还是没放下啊,你们一定是有误会了,快去弥补吧,我看他可喜欢你了……”

“那你愿意帮我送一封信进宫门吗?我想弥补……”

“啊……这……我们这些小摊小贩的东西,一般送不进去啊……”

云为衫脱下自己手上的花绳:“你把这条花绳和信一起送进去,他看到了信物和信,一定会原谅我的。你牵了红线,可要负责啊。”

摊贩一时陷入犹豫之中,抓耳挠腮,颇为纠结。

“你帮我送进去之后,我买下你所有的花绳。”

摊贩立刻同意了:“送!我现在就去送!”

远处的寒鸦肆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却没有移动身形,只是在暗中看着摊贩消失在夜幕之中。

新执刃继位大典在即,宫门一片忙碌,从内到外洋溢着一股喜气,下人们四处奔走,紧张筹备。受礼的地方铺着红毯,两边是战鼓。执刃殿前的广场已经被布置过,沿途看去,一路张灯结彩,挂着旗帜和徽记。

执刃殿中,雪、月、花三位长老站在厅中的高位。

花长老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套尊贵的衣服,他递给宫子羽:“大典事宜已经一切就绪,明日正式即位,这是执刃服。”

宫子羽庄重地接过那套衣服,沉声道:“是——”

雪长老嘱咐:“继位大典之后,你就是宫门的一家之主,务必肩负起守卫宫门、保护族人的重任。”

“我知道。我一定会向父亲看齐,努力做一个好执刃——”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宫尚角和宫远徵进了议事厅。宫远徵看见宫子羽端着执刃服,似笑非笑道:“恭喜羽公子。”

宫子羽轻笑一声,将执刃服递给身边的金繁:“过了明日,远徵弟弟记得要改口称我一声‘执刃’。”

宫远徵闷哼一声,不接话。

这时宫尚角对宫远徵和诸位长老表示:“此次前来是有密事和长老们汇报,很抱歉,一直隐瞒各位。”

说完,宫尚角和宫子羽竟然并肩走上前,低头鞠躬,默契十足,向长老们行礼。

众长老愕然,他们从未见过两兄弟如此亲热过,不由瞪大了眼睛,巴不得听他们的下文……

很快到了继位大典当日,宫子羽正式穿上了执刃服,华丽的衣袍衬托着他坚定的面庞。

后山中人也在紧张准备着。

雪重子和雪公子似乎在把什么东西装进一个眼熟的铁盒。

而花宫里,花公子神秘莫测,指挥下人将烟花筒一排排放置在一只木箱中,并指示抬往前山。

花公子站在花宫的庭院里,遥望着前山的方向,喃喃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通过三域试炼,老执刃泉下有知,一定非常骄傲吧……我什么时候才能让父亲骄傲一次呢?”他从小生长在这里,有着远大的志气,却从未得到过认同。

花公子的脑海里闪过一帧帧儿时记忆。

那一年他才十岁,在花宫石壁上玩耍,无意听到了父亲与月长老的对话。

父亲和月长老说:“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六岁就已认得所有奇珍异草,虽然不爱说话,但看着就机灵,反观我这个……唉。”

月长老说:“孩子还小,你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父亲却摇摇头:“三岁看老,这孩子天资不够,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

听到父亲这样说,他由笑容满面变成满眼泪水。

花公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握紧手里他与宫紫商一起研制出的“山摧”:“希望我的努力能在今日派上用场,真正帮到大家。山摧,靠你啦。”

宫门前院,宫子羽身着执刃服,在黄玉侍的护卫下朝羽宫大门走去。如此庄严仪式中,谁也没想到,宫子羽又抽空瞅了瞅掌心的的字条。

那是几天前云为衫托旧尘山谷卖花绳的小贩送进宫门的。宫子羽看到花绳那一刻,心中悸动。那封信上写着她传给他的消息——

“无锋将在五日后进攻,四方之魍中除了最神秘的南方之魍司徒红没有来,其他三个都已经到达旧尘山谷。东方之魍,悲旭。北方之魍,寒衣客。西方之魍,万俟哀。他们即将兵分三路,同步推进。目标:无量流火。”

与此同时,宫门大门口,一艘艘装点好的船运送着七个新娘,抵达宫门码头。

云为衫混在新娘里,再次身披嫁衣从船上下来,走上高高的台阶。

她的脑海中闪过那日万花楼中的进攻计划。

五日前,万花楼里,众人已有决策。

悲旭说:“按照云为衫绘制的这份宫门云图,为了避免让宫门力量集结,我们兵分三路同步推进,逐个击破。”

万俟哀笑道:“兵分三路可以,但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目标可是无量流火哦。”

云为衫默记于心。

紫衣说:“据确切情报,执刃大典上,宫子羽会重新选择新娘。那不如让无锋再派七个魑和魅将新娘全部拦截、替换。”

寒衣客点头:“虽然魑、魅没什么大用,但是牵制住宫子羽并且在前山制造混乱问题不大,她们吸引侍卫们的注意,多少能为我们兵分三路赢得时间。”

悲旭认可:“宫门内部错综复杂,能打乱他们的布局、节奏总是好的。”

寒鸦柒点头:“不错。云为衫,反正你做过一次新娘了,再做一次轻车熟路。而且宫子羽看见你,肯定不忍心下手,你绝对可以牵制他。”

寒鸦肆有些担忧地看向云为衫,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寒鸦柒。

云为衫一时犯难,低头不语,目光晦暗,看不真切,但她最终服从了安排,保证道:“没问题。”

寒鸦柒又对宫门的形势做出分析:“宫门内目前实力最强之人为宫尚角,无锋内部判断他的实力应该和魍持平,但上官浅已经获知他的命门,也就是五日之后他会处于内力衰竭的状态。上官浅设法成功让宫门选择这一日举行执刃即位大典,宫尚角必须死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不能公然反对,但肯定不会冒险出席。”

万俟哀:“无锋之人都害怕宫尚角,那就让我来对付他吧。我的飞镰可以远程收割,宫尚角使刀,近战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再加上他内力衰竭,必定不是我的对手。”

宫门大门台阶两边,仆人们正在做装饰,挂上喜庆的红色灯笼和红绸缎。

羽宫里,宫子羽眼中并没有多少喜气,仍然沉浸在云为衫的那封信上——

“为了牵制前山,将有七个魑和魅假扮成新娘进入宫门。”

“三个魍会分成三路,分别进攻宫尚角所在的角宫、后山月宫,还有花宫刀冢地堡。负责进攻角宫对阵宫尚角的是西方之魍万俟哀,他双手使用的飞镰诡谲无比,难以近身,务必警惕。”

旁边还有云为衫的提示:“宫远徵善用暗器,可以牵制同样使用远程武器进攻的万俟哀。”

角宫里,不但没有喜气,反而弥漫着一股硝烟气,一派静肃。宫尚角盘腿坐在床上,屏息运气。

宫远徵在宫尚角房间内仔细检查过门窗,放下新增的横闩,确保口门窗牢不可破。检查完毕,宫远徵才走出房间,锁好门,站在大门口,寸步不离。

很快,无锋的七名新娘就上到台阶高处,站在高耸的宫门大门前。

盖头下的人脸全都看不见,红色盖头在风中飘荡,只露出一点红唇。围观的人群看着这群新娘子,想像着她们的模样,眼中生出阵阵羡慕之情。

……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宫门的大门开启了,露出延伸向宫门的大路。

云为衫和其他新娘排成队列,缓缓走进去。

天朗气清,阳光灿烂,宫门却被波谲云诡的氛围笼罩着。后山之中,宫紫商看着月宫新鲜的环境,四处打量。

金繁守在宫紫商身边,寸步不离。

“连执刃大典都不让我参加,还把我转移到月宫来,真不知道宫子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宫紫商小声抱怨着。

金繁看她一眼,“前门水路已经被切断、封死,只留下后门竹林的那个出口,我去竹林外面守着你。”

“你不去看宫子羽穿执刃服啊?要是错过了,你肯定后悔一辈子。”

金繁笑了笑:“我也想去啊。但执刃大人吩咐我留守月宫保护你,原话是‘寸步不离’,执刃的命令,我哪敢不听?”

宫紫商笑了,指着自己和他的距离:“寸步不离?那你别去竹林了,就待在我身边吧。”

金繁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站着没动。

宫紫商蹭过来:“这可不只一寸,都快一尺了。你还不过来一点?不然我朝执刃告状,说你拒不执行他的命令。”

金繁面红耳赤地靠近了一点。

宫紫商之所以被宫子羽安排进月宫,同样也是因为云为衫在信中的提醒。

密信提到——

“第二路为北方之魍寒衣客,此人出手狠毒、精准,他的武器是改良后的子母弦月刀,环锋带刃,可绞断对方的兵器,同时他的玄月刀中蕴含磁石,能吸附、拉扯对手的兵器,切记提防。寒衣客修行的内功为极寒心法,可让对手内力停滞、手足僵硬,拂雪三式对他几乎没有作用。因此,他们派出寒衣客前往后山,清杀雪宫。所以你必须让雪重子和雪公子放弃雪宫,前往月宫躲避,同月长老会合,最好让金繁一同守护。”

七名新娘已经进了宫门,云为衫在盖头下看着脚底的路。这条路,她格外熟悉,然而此刻她的心沉沉地跳动,用不了多长时间,脚下这条路将是一条凶险之路。虽然他给宫子羽送去了消息,但无锋众人计划周全,战力极强,就算宫门有所准备,也不敢保证完胜,这让她感到不安。

耳边还在回荡着五日前他们的话——

寒衣客大包大揽:“雪宫就交给我好了。他们的拂雪三式在我面前就是儿戏,处理完雪宫,我就去清扫月宫。我看地图上两个地方离得不远,我就辛苦一些,一并代劳了吧。”

悲旭说:“雪宫无所谓,重点是月宫。”

寒衣客道::“我当然知道,月宫里面有百草萃,这个东西,无锋一直都想要。”

寒鸦柒:“月宫里还有出云重莲……”

云为衫被一阵号角声拉回了神思,前方不远处露出广场的一角。她调整了一下步伐,稳稳向前走去,头上的钗环也随着她的步态摇曳生姿。她的手端庄地放在身前,腰带处除了精美的珠花,内里还暗藏玄机。

行走中,脑海中依然回放着无锋们的声音——

万俟哀:“软剑已经藏在新娘的腰带之中,发钗、珠花也都是剧毒暗器。”

寒衣客:“宫门内部戒备森严,每一处的守备都经过严格缜密的计算,各方支援非常迅速。我们的行踪一旦暴露,响箭信号一响,宫门前山的人必定会直奔花宫,守护无量流火。”

悲旭:“所以你们几个必须完成任务,让我可以在后山花宫刀冢里玩得尽兴。”

寒鸦柒:“无人见过无量流火的图纸,要如何分辨其真假?”

悲旭:“无量流火的设计图被雕刻在独特的玄铁之上,用刀剑敲击会发出特殊的声响。”

万俟哀:“这种声响如悲鸟鸣祭,如秋雨淅沥,如玉女嘤咛,如帝王哀戚,独一无二,难以伪造。”

……

终于,新娘们听到了止步的命令,她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同尘埃落定,谁也没有再动。

花宫地穴之中,花公子指挥着下人把一只又一只木箱搬进旁边一间小密室,谁也不知道那间密室里有什么。

花公子回头,看着存放无量流火玄铁图纸的壁龛,神情紧张不由一阵,担心守护力量不够。此时,三名红玉侍急步走来,“奉执刃之命,红玉侍前来供花公子差遣。”

根据云为衫信中的提示——“最后一路是四魍之首的东方之魍悲旭,他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剑客,至今无败绩。所以,他的目标是直奔花宫刀冢,夺取无量流火图纸。”

花公子对红玉侍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存放无量流火玄铁图纸的那个壁龛。他内心暗暗发誓,一定会守护住自己重视的一切。

很快到了约定时辰,宫子羽走到羽宫门口,收起了手中的密信。

他抚摸着云为衫送他的刀柄,喃喃自语:“谢谢你……阿云,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几日前,在寒池密室,宫子羽让雪重子和雪公子把图纸放进铁盒。并嘱咐他们:“花宫刀冢里的无量流火图纸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玄铁图纸。你们把它放到寒池底部,然后就迅速抛弃雪宫,前往月宫和月长老、金繁会合。寒衣客就算来到这里,看见已经被放弃的空屋,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把真正的无量流火留在一个无人看守的地方。”

门口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宫子羽的思绪:“执刃大人,时辰到了。”

宫子羽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火烧云仿佛烈焰,汹涌无边:“终于到了,这最后的一战。”

执刃殿前的广场上,一排排侍卫整装而立,号声传遍整个宫门乃至旧尘山谷。

长长的红毯从执刃殿前延伸到广场外的高台上,铺满台阶,雪长老身着长老制服站在高台上,花长老和月长老却不见身影。

宫子羽穿着执刃服,腰上悬挂着自己的配刀,在红毯上拾阶而上。他所到之处,两旁的侍卫纷纷拔出刀,刃上有炼油,刀身燃火,侍卫举起火刀致敬。

执刃殿中角宫的位置上,那把本该由宫尚角坐镇的椅子此刻空着,只有上官浅伫立在椅子边。在她对面,徵宫宫主的椅子也空着,宫流商坐在商宫宫主的位子上,非常虚弱。

宫子羽慢慢走完台阶,来到高台上,向雪长老行礼。

上官浅问身边的侍卫:“为何不见宫尚角大人?”

侍卫答:“听说角公子身体抱恙,在房间休息。”

“那徵公子呢?”

“徵公子陪着角公子。”

上官浅沉默了,内心一阵窃喜,果然,宫尚角此刻失去了内力,需要调养恢复。

雪长老从黄玉侍举着的宝盘之中拿起执刃大印,交给宫子羽。“此乃执刃之印,今授予你,你当为宫门尽心竭力。”

宫子羽双手跪接执刃大印:“宫子羽愿为宫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宫子羽接过执刃大印,拂袖转身,朝着高台下举起大印。

底下所有人已经会聚到高台下,一齐朝宫子羽再次行礼,声音震耳欲聋:“参见执刃。”

远远听到宫子羽的声音,云为衫内心有些激动,她深爱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那里,成为了宫门的掌舵者,也将成为无锋的覆灭者。她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一股莫名的自信涌起。

雪长老宣布:“请执刃开始选新娘。”

云为衫盖着红盖头,和其他选婚新娘一起缓缓走上执刃殿前的广场台阶。

一片喜庆的颜色却隐隐透出肃杀的气息。

宫子羽眯了眯眼睛,面前新娘们的红盖头微微被风吹起一角,仿佛能看见她们的朱唇中透出带着的冰冷笑意。

宫子羽站在殿前广场上,表情肃穆,分明是等待着一场厮杀。

最前面的两个新娘即使低着头,也掩盖不住她们的出众气质和婀娜身姿。宫子羽缓步上前,揭开了云为衫身边那个新娘的盖头,虽然他已有准备,但还是在揭开的那一刻愣住了:“紫衣?”

紫衣看着宫子羽,巧笑盈盈,但眼神冷竣而高傲,仿佛一切都无的谓,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早有防备,也毫不在意。因为他们的计划比宫门所知道的更加深不可测——

五日前,万花楼中。

当云为衫离开紫衣的房间,寒鸦肆起身,追着云为衫出去后。寒衣客皱着眉头苦笑:“演了这么久,真是累啊。”

寒鸦柒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万俟哀笑了:“不会真的以为刚才那些是我们真正的计划吧?那只是说给云为衫和寒鸦肆听的而已。”

寒鸦柒:“那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三个魍彼此看了看,没有说话。

寒鸦柒不寒而栗:“好了,我不问了……我不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只要悲旭你成功拿到无量流火图纸就行。”

悲旭:“他们只要将宫门各股势力牵制或者歼灭,那我必然能扫平花宫。”

寒鸦柒:“那前山的宫子羽呢?真的不用担心吗?毕竟他也是闯过三关试炼的人,只凭几个魑、魅新娘,万一牵制不住他,他前往后山增援了怎么办?”

紫衣:“不会以为新娘里只有云为衫吧?”

寒鸦柒:“还有谁?”

紫衣:“还有我。”

悲旭接过话:“有她在,我绝对放心。”

寒鸦柒:“紫衣姑娘,你到底是谁?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悲旭大人怎么对你如此放心。”

寒衣客:“也难怪,年轻一代的寒鸦确实都不知道你。毕竟你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成功杀掉上一任南方之魍的后起之秀啊。”

寒鸦柒声音发抖:“紫衣……是魍?”

……

面前的人眉目不复温柔,眼角血光迸射,再也不是万花楼那位缱绻婉转的紫衣姑娘。

宫子羽说:“紫衣,你怎么会……”

紫衣笑着,依然用温柔的声音说:“我其实不叫紫衣。倒是这身新娘的红衣比较适合我。羽公子,我真正的名字叫司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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