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载泽怔愣,皇帝遂舒了口气:
“其实何须问,依她的脾气,朕越来越琢磨不透……”
载泽思忖片刻才道:“是否是海军军费一事?”
皇帝复而看向案上的奏折,道:“今日,醇亲王与庆郡王请奏,每年拨银三十万两用于修建颐和园。”
“国家积弱已久,国库虚空,这笔钱从何来不言而喻,虽折子上没写明,但私下召见时也明着暗着说了,醇亲王等多年办理海军事务,说这笔钱只有挪用些许海军衙门款项暂时填补上,对于军用来说够不上捉襟见肘,可眼前,海军正值建设之时,如此一来,这折子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准的。”
载泽一时间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皇上英明,现如今日本,还有那些西方列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唯有咱们军力强大才可保得万无一失,所以,孰轻孰重,皇上已然明断了!”
皇帝看了一眼载泽,深深纳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大局如此,可这样一来,皇太后她......”
“醇亲王的顾虑朕了解,他是出于为朕着想,皇太后那边待朕再想想对策罢,总之,海军军费绝不能动。”
载泽亦苦恼着他的苦恼,竟然没有一点头绪,眼下,他虽当政,但是一旦惹怒太后,后果也是一样不堪设想,皇位保不保都未可知,那样的话,她又可以名真言顺的掌权,再立傀儡新君,继续祸乱国家。
想到此,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荫坪愚见,这折子皇上万万不可准了,皇太后那边,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看看可否拖延,然而前提是,皇上和皇太后之间不可生出嫌隙才是。”
皇帝心事沉闷的微点下头,这时齐顺轻脚走进来,请示道:“万岁爷,皇后主子来了,正候着呢。”
皇帝盯着奏折,想也不想,冷清道:“没看朕正忙着,叫她回吧!”
齐顺惶恐道:“皇后主子已在寝殿等候多时了。”
皇帝不耐地扔下折子,载泽见状只笑着道:“万岁爷过去照个面,全了皇后的面子不就是全了太后的心意么。”
皇帝用拳头抵了抵眉心,这皇后有事无事,三天两头的往养心殿请见,当真让他颇为头痛,可看在太后面上,他对她不曾红过脸,没想到竟变本加厉起来。
“朕真羡慕你。”
载泽爽朗一笑道:“奴才可领略到了,如今该多多珍惜这自由来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