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陶冬冬被领来了。
杨暮客打量小鬼几眼,“要不要贫道讲你变成吊死鬼的模样?”
陶冬冬还不知阳间发生了什么,他非是枉死,所以魂魄齐全,神志清醒。开口答道,“小人是被撞了,没钱医治死的。不是吊死鬼。”
“不做吊死鬼?”
陶冬冬用力摇头,“呜……不做。”
杨暮客理了理道袍衣襟,两手揣在袖子里。“事情呢,是这样的。陶先生在阳间的尸首被挂到了畲香园的门楼门梁上,并且有遗书留下。说是贾家商会为富不仁,驱赶棚户街住民,陶先生无力负担迁屋费用,自缢求全。请问陶先生对此有何感想?”
这道士说话怪里怪气,陶冬冬皱眉看着道士,“既然道长知晓真相,又何故问咱。”
“家贫自难良善,你女儿与媳妇去府衙作伪证。将你之死说成是自缢……”
陶冬冬侧脸窥伺着道士的表情,“既是我家中人贪财,做错了事情改正便是。小人死了,家中无主,他们不知听信了谁人诓骗,才做出这等事情。待家中人居丧时,我便入梦警醒。”
杨暮客点了点头,“有此心便好。”
打发了陶冬冬的亡魂后,杨暮客再去寻那城隍,判官说城隍大人随国神夜狩,已经领兵出了京都府城阴间。
杨暮客咂嘴,戏弄了贫道就跑了。那等那城隍回来给他玩儿点儿更刺激的。
回到阳间,小楼正在核验朱哞留下的账本。玉香跟季通出去换钱了。
杨暮客主动提着热水进屋沏茶。
“小楼姐,可看出今日之事有何名堂?”
贾小楼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答他,“看出来了。”
“这官商勾结,似乎有意推迟我等动工之期。若顺着他们的意,怕是日后更多麻烦。”
“那你要如何?你这小道士大显身手,做法将那些耍阴谋诡计的都弄死。一了百了?”
杨暮客琢磨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楼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修什么道,去做个人邪好了。生杀大权在手,逞凶快意。”
“那姐姐有甚主意?”
“那棚户区四五十户人家,因为咱们建了个园子就尽数赶走,不合适。让他们去帮着工部做工,也不知这些人有没有资质。工部调遣徭役工匠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章,咱们管不着,但买卖材料是咱们自己张罗。这些人帮忙搬运些杂物杂货想来还是能做得,若这也做不得,那便给其余工人去端茶送水。反正他们每个正经营生,花了些钱,将这些人都雇佣下来。既少了乱子,也彰显了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