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悠然自得,二郎腿轻翘,以戏谑之语,为吴甘来解围。
“嗟乎!
吾既受监刑之托,岂能临阵脱逃!”
吴甘来怒目而视,对韩山河之轻浮,心中更添几分不满。
文臣与厂卫,自古水火不容,他心中那份对权力的敬畏与猜忌,此刻更显深刻。
韩山河见状,淡然一笑,挥手之间,似有风云变幻,令下解阎王驱囚车缓缓而来,一场生死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须臾之间,自东方缓缓驶来六乘囚车,宛如六条沉重的锁链,锁住了钱士升、吴宗达等六位昔日显贵的命运。
他们非但未如荧幕上那般傲然挺立,反而蜷缩成一团,尽显落魄之态,尤以钱士升最为凄凉,横卧车内,生死未卜,宛若风中残烛。
五城兵马司倾巢而出,意在维稳西市秩序,避免百姓骚乱;而锦衣卫亦派遣双千户精锐,如铜墙铁壁,护囚车周全。
民众围观,非但不惧事大,反添油加醋,高呼“诛杀奸佞”,将满腹怨愤皆归咎于这些贪墨之徒,忘却了天子之恩疏,只道人间疾苦皆因彼辈而起。
然现实并无影视虚构之趣,未见菜叶横飞、臭蛋如雨之景。
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树皮草根已成珍馐,何来余物投掷?此景之下,更显世态炎凉。
然而,六位昔日朝堂上的风云人物,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被井然有序地押至刑场,分两列而立。
六名资深刽子手,须发皆白,冷然立于犯人身侧,静待发落。
“吴大人,时辰不等人,行刑之路,漫长且艰。”
韩山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阴冷与决绝。
他望吴甘来,心中窃喜如戏水游鱼,面上却故作镇定,犹如静水深流,对那等文弱书生,包括温体仁、杨嗣昌之流,皆嗤之以鼻,视为迂腐之流。
“喏。”
吴甘来轻哼,旋即火签令牌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凌厉弧线,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行刑二字响彻云霄。
六位老匠人,岁月镌刻于额,从容不迫地从背囊中抽出寒光凛冽的弯月刀,仅在磨石上略加轻抚,便以烈酒祭刃,喷薄而出,似火龙吐息。
生活不乏仪轨,而此等酷刑,更需庄重以待,方显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