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正与韩山河密谈,忽见陈奇瑜愁容满面步入,帝眉宇微蹙,似有不悦。
“陈卿何以至此?”
“臣……私纳贿赂。”陈奇瑜语带哽咽,垂头难掩愧色,额间细汗涔涔。
“六十两便足以剥皮实草,此风朕屡禁不止,而今竟至两千两,其罪何堪?”帝言罢,轻拨茶盏,神色莫测。
“何人馈赠?数额几何?细细道来。”
陈奇瑜不敢稍有迟疑,急禀道:“周国丈所赐,两千金之巨。臣虽严令家眷拒礼,然百密一疏,罪责难逃,恳请陛下严惩。”
“两千金?”帝低语,陈奇瑜心弦紧绷,大气不敢喘。
“老丈人出手,果非寻常!区区两千金,欲买朕之户部尚书,可笑至极!”帝转而向韩山河戏谑,后者苦笑以对,深知君言不可妄议。
陈奇瑜跪伏待罪,心绪难平。未料帝忽转温言:“闻卿前日生辰,此金便作贺礼,权当朕之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陈奇瑜更知,此中深意,非仅宽恕,更含激励。他惶恐推辞,帝佯怒道:“勿再赘言,速去料理新政,若有差池,严惩不贷!”
陈奇瑜领命而去,心怀感激,望向韩山河,眼神中满是谢意。
“嘉定伯等勋贵,账目有疑,卿当如何?”帝再询新政之事。
“臣已命户部核查,确凿无疑者,即交锦衣卫处置。清田之事,亦将加速,以免误农时。”陈奇瑜一一禀报,条理清晰。
言罢,他步伐稳健,信心倍增。知遇之恩,令其心无旁骛,肩负重任亦不觉重。
帝目送其背影,轻叹一声,转向韩山河:“卿可知朕何以如此?”
韩山河谦逊以对:“陛下圣意,臣岂敢妄揣。”
“户部重担,陈卿已疲,朕若再加责难,恐伤根本。”帝语重心长,尽显仁君之姿。
“陛下仁德,乃社稷之幸。”韩山河由衷赞叹,深知新政虽艰,然有帝之英明,必能克难前行。
至于那些被提及的勋贵,帝已下令严查,誓要肃清朝纲,还百姓一个清明世界。
韩山河,锦衣卫之魁首,乃崇祯帝心中独树一帜的肱股之臣,相较于陈奇瑜之辈的循规蹈矩,他更是那匠心独运、运筹帷幄的能者。
身为监察之鹰,他于朝堂之外,筑起一道清浊分明的高墙;于内,则心怀明镜,以良知为秤,称量世间是非。陈奇瑜之事,崇祯帝心知肚明,定有韩山河幕后之智,此等洞察秋毫,实属难能可贵。
锦衣卫,铁血重案之师,诏狱酷刑,震慑四海,其内不乏心性渐变,冷若冰霜之人。然韩山河,身为指挥使,却能于暗流涌动中坚守本真,犹如寒梅傲雪,令崇祯帝心生敬佩,倍感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