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案情已明,但涉案者皆为国之重臣,需慎之又慎。”韩山河言辞恳切,尽显忠良本色。
自钱士升案起,韩山河承崇祯帝密令,悄然织就一张捕捉勋贵劣迹的天罗地网,每一捕必中,其罪行累累,犹如繁星点点,罄竹难载。
韩山河心有所忌,未敢直言:嘉定伯虽恶贯满盈,却系陛下岳丈,动之,恐波及后宫,尤其是皇后即将临盆之际,此情此景,更为微妙。
然崇祯帝神色淡然,茶碗轻置,胸中早有定策,不为所动。“韩卿家,朕意已决,凡阻新征者,皆为敌寇,即刻擒拿,勿需留情。”
言下之意,皇恩浩荡,已给足尔等机会,若仍执迷不悟,休怪皇权无情,此等决绝,令人胆寒。
……
京城嘉定伯府,近日周奎日子颇为滋润,江南茶叶一转手,千金入账,更兼户部尚书陈奇瑜笑纳厚礼,他心中暗喜,料定商税虽不免,却能独享优惠,笑傲商海。
“管家,那陈府之礼,确是陈夫人亲收无误?”周奎再问,疑虑未消。
“老爷,此事已确认再三,老奴岂敢怠慢?”王管家苦笑,心中却感无奈,面上仍堆满谄媚之色。
周奎稍感安心,思及陈奇瑜清廉之名,若非其子贪念作祟,此计难成。初时,他亦惴惴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乃当朝国丈,陈奇瑜岂敢轻慢?
“管家言之有理,本公何须多虑?陈奇瑜纵不顾我周家颜面,亦须顾及皇恩浩荡。”王管家再添慰藉,周奎闻言大悦,随手赏银,王管家受宠若惊,笑靥如花。
周奎自得满满,暗笑成国公等人吝啬短视,必遭反噬。正此时,府外喧嚣骤起,一仆神色慌张来报。
“何事喧哗?成何体统!”周奎怒斥。
“老爷,锦衣卫临门!”仆从颤声言。
周奎手震茶碗落地,心惊肉跳:“锦衣卫?所为何来?”复视王管家,恐事败露。
王管家亦惊,强作镇定:“老爷莫慌,或为他事。”
言犹未了,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步入,周奎胆寒三分。
“韩大人光临,有何贵干?”周奎强撑镇定。
“伯爷,下官此来,却是有事相询。”韩山河目光如炬。
周奎心生一计,故作镇定:“韩大人未至,本伯亦欲访贵衙,欲举一贪赃枉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