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是个很能“捱”的人,对于一件不知该如何启齿的事情,她会极尽所能去拖延。
或者说本能地抗拒。
这往往使她看起来没有“上进心”,很好性子。
想要逃避亲热,癸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但当逃避了几天之后,总还是要面对的。
崔令鸢仰头,出神地望着垂花门顶上卷曲缠绕的藤蔓。
长风扑面,吹得她骨头疼,其实她可以在屋里等沈祉回来,然而对方今日受同窗之邀去吃酒,上回的场景历历在目。
怕他又喝得大醉酩酊回来,崔令鸢可实在不想再看见什么倒胃口的画面了。
她觉得沈祉可以算是一位好丈夫,如果她稍微费一些心思,能将对方调教得更体贴一些——至少,能保持身心干净。
那她也愿意以诚相待。
她也不想每日劲儿劲儿像个刺猬似的,那很累。
——
沈祉今日没喝太多,还算清明。
当他看见垂花门前一人等着的崔令鸢时,脚步一顿,几不可察地加快了脚步。
看着对方渐渐走近,崔令鸢生出些紧张,若他不应,那怎么办?
她不可能来一辈子癸水。
至少让她尝试,去动摇一个目前所展现出来的人格修养具都优异的古人的思想。
这也是她纠结了几天之后不得不做的。
她选在了一个沈祉喝了点酒,大脑皮层正处于微醺放松状态的夜晚,只他们两人相处时开口。
崔令鸢深吸一口气,扬起个笑,堪称温婉。
沈祉走近,声音清润:“这样冷的天,怎的出来站风口了,身上好了?”
说着直接握住了崔令鸢的手,冰凉一片。
沈祉看她一眼。
到底成亲也有几月了,即便对方再老成,基本的喜怒哀乐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譬如此刻,对方眼神里带着些不赞同。
这叫她没由来地鼓起些底气,对方,应当是还算满意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