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膳厅内几乎坐满了前来用餐的学生。周言谦坐下后环顾四周,沈代玥说的名字他好似听过,但实在无法将人对上号。
“你们谁知道国子监有个叫付稹的吗?”
厉新嘴里还叼着个盐水鹅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老实地摇了摇头,“从未听过,夏兄你消息灵通,你知道吗?”
这时候就显现出消息灵通的好处了,夏孟良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诧异地望着周言谦,肯定道:“自然是认识的啊,就是你们国子学的啊!周兄你竟不认识?”
难怪觉得有些耳熟,周言谦点头,“好似是听过这个名字,但...实在无法将人对上号。”
夏孟良坐直身子,向厅内四处搜寻着,最终目光停在了一个角落,眼神一亮:“人不就在那儿坐着呢!靠窗左起第三桌,悠着点看,动静别太大。”
假装不经意望去,只见临窗那一排坐满了人的桌子中有一张桌子特别突兀,只孤零零坐了一个人。“那个就是了?”
那位少年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淡蓝色的院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大合身。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外界打量的目光,还是处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不大适应,他瑟缩着身子,似是恨不得要藏在桌子底下。
“这是我们国子学的人吗?我好似对他没什么印象。”周言谦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最终还是毫无头绪。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是今天刚到的。”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中,夏孟良得意地呷了一口汤,“他的确是你们国子学的,蜀地那边院试头名,被推上来的。大概是长路漫漫,这才晚了这些天才到吧。”
蜀地离京近三千里,一路跋山涉水实属艰辛,来晚了也属常态。
“这人今天才来,你打探他做什么啊?”俩人甚至可能还没打过照面,夏孟良很好奇周言谦为何要打听这样一个人,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有事。
“这个...”周言谦犹豫着,这关系着人家姑娘的名节,万一后面这事不成呢?还是谨慎些的好,“现在还不方便透露,总之你们也帮我暗地打探着他的人品德行就是。”
虽不知为什么,但既然是好友所托,做兄弟的自然是在所不辞。厉新目光如炬,仿佛接了个怎样机密的人物一样,“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他既然与周兄你同为国子学科的学生,你不是刚好可以仔细了解吗?”
“你懂什么?周兄在明我们在暗,这样才万无一失啊!”夏孟良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似是很瞧不上他这副脑子,“人都是会隐藏的,懂吗?周兄正面观察,我们暗中打探,你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
周言谦扶额不语:其实你们也不用这样的,只是托你们平日里多留心些就是了,哪里就需要这样谨饬了。
午膳后还有一段空余时间,大部分学子都会回舍监休息会儿,眼看时间还早,三人也就收拾了东西结伴回去了。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目光如附骨之疽般打量着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